審判長再一次敲了法槌,輕喝。
“開始!”
2
記憶慢慢展開
十五歲那年。
救護車的嘶鳴是唯一的安魂曲。
我家是第一批被吞噬的,治療的藥物還沒有研發出來,父母流盡了最後一口血。
成為了殡儀館外堆積成山的屍體中的一員。
我被放棄希望蜷縮在死氣沉沉的屍堆裡等死。高燒灼的視線血紅。
直到一隻戴着橡膠手套的手剝開壓在我身上的屍骸。
是顧辭遠。
他溫柔的嗓音割開了我的絕望。
“還有氣擔架!”
顧家成了我唯一的避難所,顧大哥為了治好我,沒日沒夜的研究抗體藥。
顧大嫂剛生完孩子三天,虛弱的倚靠在床頭,把襁褓中的嬰兒挪開半邊。
拍着溫熱的褥子喚我。
“丫頭,來這兒,這暖和。”
她身上還有剛生完孩子獨有的奶香味,夜裡我高燒不退咳得撕心裂肺,是她用冷毛巾一遍一遍的敷在我的額頭。
還有顧辭遠,他用棉簽一點一點沾濕我發幹起皮的唇瓣。
煮好的米湯喂到我的嘴裡都是剛剛好的溫度。
那雙眼裡帶着我從未見過的溫柔。
被大嫂嘲笑。
“小弟這是給自己撿了個媳婦兒啊。”
長兄如父,長嫂如母。
雖是兄長更似父母。
他們傾盡所有澆灌我這株從屍泥裡拔出的苗。
就連那個叫陽陽的奶娃娃,剛學會抓,就往我手裡塞磨牙餅幹。
學會的第一句是。
姑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