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轉頭對我怒吼,眼中滿是失望。
我疼得渾身發抖,臉色慘白,“顧臨安,你眼瞎了嗎?是她自己撞翻了爐子,我的腿被燙傷了你沒看見?”
顧臨安一愣,目光下移,落在我濕透的褲腿上。
宋晚秋卻抽泣着說,“姜禾姐,你穿着那麼厚的棉褲,怎麼會燙到呢?你不能為了讓臨安哥心疼,就冤枉我啊……”
顧臨安的臉色變得鐵青,他冷冷地看着我:“姜禾,你到底什麼時候變成了這副模樣?”
“我先帶晚秋去處理傷口,你自己好好反省吧。”
他扶着宋晚秋,頭也不回地走了,留下我一個人,怔怔地站在原地。
我是穿着厚厚的棉褲,不像宋晚秋穿着單薄的衣衫。
可就因為是棉褲,熱水全被吸收了,他不會不知道這個道理。
許久之後,我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被燙得通紅的皮膚,發出一聲低笑。
然後獨自一瘸一拐地走向了遠處的衛生室。
我獨自在衛生室處理了燙傷,醫生說可能會留疤。
我不在乎了。
回城的日子終于到了,我拖着一條傷腿去送行。
卡車即将發動,顧臨安才從人群中擠到我面前。
“想通了?”他問,習慣性地想揉我的頭發。
我面無表情地避開。
他無奈地歎了口氣,“對不起,那天是我太沖動了,沒顧及你的感受,原諒我,好嗎?”
“但是小禾,不管怎樣,你動手打人就是不對的,一個好女孩,不該是這個樣子。”
“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。但你得答應我,以後不許再欺負晚秋。”
我沉默着,心已成灰,懶得再與他争辯。
顧臨安卻以為我默認了。
他臉上露出笑容,在我額上輕輕一吻:“這才乖嘛,這才是我認識的小禾。”
曾幾何時,他的親吻讓我心跳加速,滿心歡喜。
現在隻剩下惡心。
“好了,快上車吧。”他伸手想拉我。
我紋絲不動。
他隻當我又在鬧别扭,無奈地捏了捏我的鼻子:“不讓我牽,就自己跟緊點。我可不想回到城裡,發現我的未婚妻不見了。”
大喇叭裡傳來催促登車的聲音,将我的思緒拉回現實。
卡車緩緩開動,顧臨安護着宋晚秋的身影,在漫天塵土中漸漸模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