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鸢和祁漠是少年夫妻。
他登基那年,她十六歲,他十八歲。
大婚那晚,他握着她的手在未央宮前立誓:“阿鸢,此生唯你一人,絕不負你。”
她信了。
可第一年,他擡了五個女子進宮。
“阿鸢,政權不穩,需要籠絡世家。”他撫着她的長發,眼神溫柔,“你放心,我不會碰她們。
第二年,後宮多了三十八位嫔妃。
“朝堂動蕩,需要平衡各方勢力。”他吻着她的眉心,“這是最後一次。
第三年,九十九頂花轎入宮。
“邊關告急,這是權宜之計。”他難得露出疲憊之色,“阿鸢,我保證,這是最後一次。”
她一次次的信了。
可第四年,他又帶回來一個叫慕南嫣的女子。
這一次,他難得露出愧疚之色,站在她面前,低聲道:“阿鸢,朕對不住你。”
洛鸢看着他,喉嚨發緊:“陛下這次,又有什麼不得不納的理由?”
祁漠沉默片刻,終于開口:“朕對南嫣……動了心。”
“她太像年少時的你。”他伸手想碰她的臉,卻被她避開,“但你放心,你永遠是朕心裡最珍貴的一個。”
洛鸢笑了,笑得眼眶發紅。
當夜,慕南嫣的宮裡叫了七次水。
此後,祁漠将慕南嫣寵上了天。
她畏寒,他便命人将椒房殿的地龍燒得滾燙;她喜甜,他便讓禦膳房日日備着蜜餞點心;她随口說一句“想家”,他竟破例允許她母族女眷每月入宮探望。
甚至,連他們的兒子祁晟,都主動提出要過繼給慕南嫣!
“母後,兒臣想認慕娘娘做娘親。”
六歲的祁晟站在她面前,仰着小臉,語氣天真又殘忍。
洛鸢指尖一顫,茶盞“啪”地摔在地上,碎瓷四濺。
“為什麼?”她聲音發抖。
祁晟眨了眨眼,理所當然道:“慕娘娘身子弱,不能生孩子,夜裡難過得直哭,兒臣舍不得她傷心。”
一字一句,像刀子一樣捅進洛鸢心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