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消毒水的味道刺鼻又熟悉,混雜着人群的嘈雜,鑽進我的耳朵。
我被随意丢在急診大廳的長椅上,胸口的劇痛讓我連呼吸都成了一種酷刑。
透過模糊的視線,我能看到不遠處電子屏上滾動播放的醫院介紹。
沈徹包下了整層頂樓的病房,請來全球的專家,隻為給白若雪會診那虛無缥缈的“胎氣”。
而我,這個肋骨斷裂、舊傷複發的人,卻在這裡像條流浪狗一樣,等着叫号。
腳步聲由遠及近,帶着一股我熟悉到骨子裡的怒氣。
沈徹來了,他俊美的臉上滿是厭惡,身後跟着幾個黑衣保镖,将周圍看熱鬧的人群隔開。
他走到我面前,從西裝内袋裡掏出一沓厚厚的鈔票,狠狠甩在我臉上。
紙張的邊角劃過我的臉頰,生疼。
“裝什麼?”
“不就是想多要點補償嗎?拿着錢滾!”
“别在這裡礙我的眼!”
周圍的議論聲和指指點點的目光彙聚在我身上。
我撐着身體想站起來,喉頭卻湧上一股腥甜,一口血猛地咳了出來,濺在冰冷的地磚上,像一朵絕望的紅梅。
世界開始旋轉,耳鳴聲蓋過了一切。
陷入黑暗前,我看到沈徹臉上閃過一絲轉瞬即逝的慌亂。
他一把揪住旁邊醫生的白大褂,失控地怒吼。
“她怎麼了!還不快救她!”
“她要是有事,我讓你們整個醫院陪葬!”
那一刻,在他猙獰的表情裡,我竟可笑地以為,他對我還有一絲憐憫和在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