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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沈徹扣下扳機前，我的世界寂靜無聲。
我能看到的，隻有他臉上那抹決絕又病态的笑，和我左手中槍管裡旋轉的陰影。
一聲槍響，比他快了零點零一秒。
子彈呼嘯而出，精準地撞上他手中的槍，金屬的尖銳聲響刺破了所有人的耳膜。那把槍旋轉着飛了出去，在他慘白的臉頰上留下一道滾燙的血痕。
他愣住了，難以置信地看着我。
我緩緩放下依舊冒着青煙的槍，一步一步，走向他，皮靴踩在光滑的大理石上，發出清脆的、死亡喪鐘般的聲響。
我走到他面前，居高臨下地看着他癱軟在地的狼狽模樣。
“沈徹，想死？”
我的聲音很輕，卻讓他整個人都劇烈地顫抖起來。
“太便宜你了。”
“你的命，是我救的，也是我廢的。從今往後，你得活着，活在沒有我，一無所有的地獄裡。”
他的精神徹底崩潰了，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嚎叫，像一灘爛泥般蜷縮起來。陸枭的人無聲地上前，像拖一條死狗一樣，将精神失常的沈徹拖出了這片屬于我的聖地。
古堡裡恢複了寂靜，陸枭走到我身邊，高大的身影将我籠罩。
他沒有說任何安慰的話，隻是伸出帶着薄繭的手，輕輕擦去我臉頰上被硝煙濺到的灰塵。
他的目光落在我的左手上，滿眼都是毫不掩飾的心疼。
“手疼嗎？”
我搖搖頭，迎上他緊張的視線，露出了這三年來，第一個發自内心的，不帶任何算計和僞裝的笑容。
“不疼了。”
過往的一切，連同那些刻入骨髓的疼痛，都在剛剛那一槍裡，煙消雲散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