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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交換戒指前,顧淮看着我,眼底是化不開的深情。

“我曾以為黑暗是我的宿命,直到遇見你,你成了我唯一的光。”

我笑着流下眼淚,那是我這一生,最幸福的眼淚。

在婚禮上,我宣布成立以我母親名字命名的慈善基金會,去幫助更多像我母親那樣善良,卻被命運辜負的人。

我的畫作成為了世界級的珍品,評論家說,我的作品裡有一種死而後生的強大生命力。

我不再是誰的影子,也不是誰的工具,我就是蘇晚,獨一無二的蘇晚。

幾年後,巴黎街頭。

午後的陽光溫暖和煦,我和顧淮一人牽着一個孩子,走在香榭麗舍大道上。

女兒穿着粉色的公主裙,兒子穿着帥氣的小西裝,一家人笑語晏晏。

街角的陰影裡,一個衣衫褴褛、渾身散發着惡臭的流浪漢,直勾勾地看着我們。

他的頭發糾結成一團,眼神渾濁又偏執,懷裡死死抱着一個空酒瓶。

是陸燼。

他看到我們,渾濁的眼中迸發出一絲光亮,随即又被巨大的痛苦淹沒。

他想朝我們走過來,雙腿卻像灌了鉛一樣,連靠近的勇氣都沒有,隻能站在原地,無聲地流着淚。

女兒拉了拉我的衣角,奶聲奶氣地指着那個方向。

“媽媽,那個叔叔為什麼一直看着我們哭呀?”

我順着她指的方向,淡淡地瞥了一眼那個肮髒的身影,就像在看一個完全陌生的路人。

我溫柔地摸了摸女兒的頭,将她的臉轉向前方,聲音輕得像一陣風。

“不認識的人,我們走吧。”

我們一家四口,沐浴着陽光,繼續向前走去,将那道被陰影吞噬的身影,永遠地抛在了身後。

對他來說,最殘忍的懲罰,不是恨。

是徹底的,永恒的遺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