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向晚楹是自己處理傷口的。
她咬着牙将紮進血肉裡的玻璃拔出來,衣服和紗布上被鮮血染得通紅。
以前她和池硯舟去海邊度假時,一不小心被蚊子咬了口,池硯舟都心疼的不行。
可如今,她傷成這樣,池硯舟卻懶得來看一眼了。
管家一臉為難地站在門口請示:“少夫人,那位阮小姐讓我們把客廳的那架鋼琴清理出去,可那是少爺之前從奧地利給您買的古董鋼琴”
為了這架古董鋼琴,池硯舟來回在國外跑了幾十趟。
還不惜割舍掉自己最愛的那匹純血馬,才終于打動了鋼琴的主人賣給他。
為了将鋼琴完美無缺地送給她當禮物,池硯舟還包了架專機,親自将鋼琴運回國内。
她扯開澀然的唇,回答——
“既然阮小姐不喜歡,就把它放回倉庫吧。”
“還有我不是你們的少夫人了。”
“以後别再這樣稱呼我了。”
管家驚了一下,眼中又氤氲着不舍的淚光:“在我們心裡,您才是我們真正的少夫人,少爺他隻是暫時失憶,萬一以後想起來,還是會”
向晚楹搖了搖頭,将目光看向窗外的月亮:“就算他以後想起來,我也不會再要他了。”
向晚楹開始收拾行李。
房間裡,目光所及,全是有關池硯舟的回憶。
池硯舟八歲那年送給她的畫,十歲那年送給她的草編戒指。
十二歲時,為了她參加鋼琴比賽拿到的獎杯。
以及從十八歲開始,他每天一封寫給自己的情書。
正當向晚楹将這些東西全都丢進垃圾桶時,池硯舟的身影突兀地出現在了門口。
“你在幹什麼?”
向晚楹回頭看了他一眼,自顧收拾行李。
見她不理自己,池硯舟以為她在賭氣:“向晚楹,我們家能把你收養回來,已經仁至義盡!想玩欲擒故縱、離家出走那一套?那也得是你的家才行!”
這句話砸進向晚楹的心裡,讓她鈍痛不已。
尤記得剛來池家那一年,她因車禍和父母雙亡留下的心理陰影,整天把自己縮在牆角不說話,是池硯舟一天天地陪着她,給了她重新開始的勇氣。
在池家,但凡敢暗搓搓議論她的人,都會被池硯舟嚴厲開除。
他也一次次地牽着她的手堅定宣告:“晚楹是我未來的妻子,池家就是她的家!”
如今,她連家都沒有了。
向晚楹唇角翹起一抹諷刺,嘶啞地回了句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