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3
醫院的落地窗邊，兩人隔着半臂距離對峙。
沉默在空氣中蔓延許久，見池硯舟始終沒開口，向晚楹率先打破僵局，語氣淡得像水。
“你找我，有什麼事嗎？”
目光撞進她眼底的疏離，池硯舟的心像被細針紮了下。
他自嘲地牽了牽嘴角：“晚楹，我們之間什麼時候變得這樣生分了？”
一句話，讓向晚楹心中恍惚，腦海中浮現出從前的情景。
以前，她也以為跟池硯舟之間是最親密的。
大夏天的卧室裡，兩人并肩躺在地毯上翻漫畫，兩顆小小的腦袋湊到一起，在落日的餘晖下，一瞬對視的瞳孔中，倒映着的全是彼此的影子。
她記得他最讨厭的香水味，知道他煩透了跟董事們開冗長的會；
他在外應酬不順心，總會氣鼓鼓地撲進她懷裡，把臉埋在她腿上耍賴。
直到她摸着他的頭發說幾句玩笑，才肯乖乖擡眼。
他也記得她最愛的音樂盒電影，記得她喜歡的香槟玫瑰。
鏡頭前永遠挺拔冷冽的男人，總會牢牢攥着她的手，恨不能對着全世界宣告兩人的關系。
每次動情時，他也會抱着她，呢喃地說着：“晚楹，要是沒有你，我該怎麼辦？”
不等她回應，不等她答，又自己笑起來：“我真是傻，你怎麼可能會離開我呢？”
“我的晚楹，這輩子都會永遠陪着我的！”
誰也不會想到，那時他說的“永遠”，原來抵不過被遺忘的三年。
向晚楹淡淡地回應：“每個人都會變的。”
“池硯舟，我真的不會回頭了，所以你也向前看吧。”
池硯舟送給她一份禮物，盒子打開，裡面是一些喜糖。
向晚楹忽然想起來，以前池硯舟曾神氣地說過——
“等我和晚楹結了婚，一定要買下最好吃的喜糖，請全城的人吃個夠！”
此刻醫院對面的廣場上，天空上飄蕩着卡通氣球，黑壓壓的人群正排着隊領糖果。
不用想，肯定是池硯舟的安排。
池硯舟深呼了一口氣，勉強打起精神地說：“我以前說過，等和你結婚，一定會請全城的人吃最好吃的糖現在，雖然你的新郎不是我，但隻要讓你得到真正的幸福就夠了！”
“這盒糖是我專門留給你的，最甜的喜糖”
他走上前，僵硬遲緩的動作，最終還是抱了向晚楹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