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盯着孩子們恬靜的睡顔,心底的痛苦卻無限蔓延。
她和厲辭瀾青梅竹馬,所有人都說他愛慘了她。
幼時玩過家家,他霸道地隻許她做新娘,穿着小西裝,像個紳士一樣牽住她的手:“鸢夏妹妹,要一輩子和我在一起!”
高中時,他撕碎她抽屜裡的所有情書,和給她表白的男生約架,她沒好氣地替他上藥時,他笑得一臉滿足。
求婚那晚,他在天文台喊了一千遍她的名字,滿天繁星下,月光把鑽戒鍍上了象牙白。
他單膝跪地,親手為她戴上:“鸢夏,我的一生,隻夠用來完整地愛你一個。”
她本以為他們會這麼幸福下去,直到婚禮那天。
厲辭瀾遭人暗算,匕首差分毫捅入他心髒時,蘇鸢夏替他擋了一刀。
不偏不倚,捅穿了小腹,染紅了雪白的婚紗,也讓她再難有孕。
那時,厲辭瀾紅着眼跪在她床邊,緊握着她的手,虔誠許諾:
“鸢夏,哪怕沒有孩子,你也是我此生唯一的妻子。”
婚後第一年,她成了厲家衆星捧月的夫人,可逐漸,厲老夫人開始诟病她無所出。
那天,她又一次被罰跪祠堂,往常厲辭瀾都會替她撐腰,可那晚,他淩晨三點才回家。
他一身酒氣,抱着她一遍遍說着:“對不起,我愛你。”
蘇鸢夏不明緣由,隻知道那十個月,厲辭瀾對她好得離譜,而老夫人更對她和顔悅色。
直到那天,身為孤兒院老師的路灼音抱着一對龍鳳胎來到厲家。
蘇鸢夏看着她與自己肖似的眉眼,又想起她曾對厲辭瀾窮追不舍,心生排斥。
“鸢夏,我們領養這對孩子,好嗎?”厲辭瀾将孩子抱到她面前,“我不想讓你失去做母親的快樂。”
那時,她感動地當場落淚,覺得厲辭瀾愛她入骨。
時至今日,蘇鸢夏才明白,那十個月,是路灼音懷孕的日子。
而厲辭瀾是利用她的愧疚,替他撫養親生孩子,他對她好,也不過是為了掩蓋心虛。
看着孩子們頭上滲血的繃帶,蘇鸢夏臉色白了又白。
他們受傷的原因,是她整理房間時,剛碰到一本相冊,他們就對她又抓又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