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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快就到了婚禮那天。
燙金玫瑰、純白教堂、紅毯鋪了整整三百米。
林姣姣穿着高定魚尾婚紗,裙擺綴滿碎鑽,每走一步都在衆星捧月中閃光。
宋聞璟站在聖壇前,黑色燕尾服貼身剪裁,嘴角噙着溫良笑意。
像極了一個等待新娘的深情新郎。
沒人看見他西裝内袋裡的u盤,也沒人看見他眼底那層結冰的猩紅。
管風琴第一個音符落下,他的耳膜忽然轟鳴。
三年前,同一架琴、同一首《婚禮進行曲》,他牽着林簡兮走過三百米的百合紅毯。
那天她穿的不是高定,而是他親手挑的極簡緞面婚紗,頭紗上墜着一顆他連夜打磨的星形鑽石。
她在聖壇前踮腳替他整理領結,小聲說:“宋聞璟,你以後要是敢負我,我就把你的名字從戶口本上摳掉。”
他笑着回:“那我把命賠給你。”
如今,誓言像被火烤過的玻璃,一碰就碎。
林姣姣拖着魚尾裙擺緩緩而來,碎鑽在燈光下炸出刺眼的光斑。
宋聞璟垂眸,盯着自己的皮鞋尖。
三年前,他跪在地上給林簡兮穿婚鞋,她腳踝細得他一隻手就能圈住。
鞋跟斷了,她笑着說“斷得好,省得你以後再惹我哭”。
而現在,鞋跟完好,他卻想哭。
巨幅led原本該放婚紗照,卻在瞬間切入監控。
醫院走廊,林姣姣貼耳吩咐護士:“劑量加倍,别讓她活着下台。”
火災當晚,她抱着宋沐月站在監控死角,嘴角是上揚的弧度
停屍房外,她揚手把戒指丢進火裡,像丢一張廢紙。
每一幀都配有高清字幕和日期。
賓客嘩然,香槟杯跌碎的聲音此起彼伏。
宋聞璟卻聽不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