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西洲回來了。
他沒有看小腿高高腫脹起的蘇棠月,沒有看到她空洞麻木的雙眼,沒有看到她臉上的淚痕還尚未幹涸。
“今天下午兩點我要去港城剪裁,衣櫃裡的深藍色西裝晚上幫我熨燙好,搭配的領帶已經送到幹洗店,下午一點前記得取回來············”
語氣熟練地仿佛在使喚着下人。
“傅西洲,我媽死了。”蘇棠月擡頭,眼神空洞地打斷了傅西洲的話,“因為你把宋醫生調走,才錯了最佳的搶救時間。”
傅西洲的臉上瞬間浮現出不滿,這不滿不是來源于蘇棠月母親的離世,而是在于蘇棠月打斷了她的話。
“你這是在責怪我嗎?你媽都六十八了,放在古代都算高壽了,也活夠了,婉清她還年輕,她還有大好的未來,她要是出點事我怎麼跟葉家交代?”
蘇棠月紅着眼睛,不敢相信這是同床共枕五年的枕邊人口中說出來的話。
“啪!”蘇棠月擡手,一擊耳光扇在了他的臉上。
傅西洲擡手捂了捂右臉,眼神中對于蘇棠月打他有些不可置信,而憤怒更是毫不遮掩。
“蘇棠月,你知不知道傅家和葉家是世交,她一個人孤零零地回國我難道放任她不管嗎?你讓外界怎麼看傅家?怎麼看傅氏?”
“還有當初要不是因為你,婉清也不會被送出國,身為傅太太,你能不能不要整天無理取鬧!”
蘇棠月摸着眼角的淚水,嗓音梗塞。
而這時,樓上傳來的聲響打破了這聲争吵。
傅念青睡眼惺忪揉着眼睛就走了下來,“爸爸,婉清阿姨回來了嗎?媽媽好奇怪回來就告訴我外婆死了,外婆死了就死了,她又沒有婉清阿姨重要。”
“傅念青!”自己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孩子如今竟然能說出這種話來,要說不生氣是假的。
傅西洲立刻上前,将傅念青護在身下,“他還是一個孩子你對他吼什麼吼?!再說念青說得也沒有錯!蘇棠月,你說吧,這次你想要什麼作為補償?房子還是車子?”
蘇棠月隻是覺得嘲諷,忍着喉嚨口翻湧的血腥味,隻是覺得呼吸都變得無比地困難。
而下一秒,傅西洲的電話就想了起來,電話那頭就傳來尖銳的叫聲。
傅西洲猛地站起來,語氣焦急,“婉清,你怎麼了?!你别急,我馬上過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