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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念青他晚上總是會做惡夢,床頭要留一盞小台燈,還有他現在喝不了牛奶,不要逼迫他喝,他最近喜歡喝豆漿,多給他喝一點············”

傅西洲絮絮叨叨地說了很久,而傅母卻是越聽越不對,怎麼聽都像是在交代着後事。

“西洲,你跟媽媽說說,到底怎麼了?”

傅西洲搖了搖頭沒有說話,隻是笑着離開了。

幾天後,傅母收到了傅西洲病危的消息。

肝癌晚期。

傅母急地直哭,多方聯系專家試圖找到匹配的肝源卻始終一無所獲。

“這真是造的什麼孽,孩子剛沒了媽媽,現在又要沒了爸爸,你讓念青以後怎麼辦?”

“你等着,我去找棠月回來。”

此時的傅西洲已經沒有多少力氣了,但還是一把拽住傅母的手腕,用着最後的力氣,一字一句。

“不要·········要去找她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”

傅西洲閉眼,眼淚無聲地滑落。

從新西蘭回來的半年,傅西洲每日每夜地工作,試圖用工作麻痹自己,喝到胃出血住院更是好幾次,等發現時已經有些晚了。

當時的醫生給了傅西洲兩個選擇,一個是肝髒移植,但手術的成功率不高,而且術後可能存在着排異的風險,另一個是保守治療,但最多也隻能拖個年。

知道自己情況的傅西洲去了一趟新西蘭,不過這一次他選擇了遠遠望着。

他看到蘇棠月和季淺笑着牽手走在街上,眼裡滿是溫情,他坐在車裡想着,如果當初蘇棠月嫁的人是季淺,她是不是會開心很多也輕松很多。

傅西洲笑了,人生哪有那麼多的假設,隻能被推着上前。

最後,傅西洲看着蘇棠月和季淺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,久久不能回過神來。

兩年零三個月後,傅西洲離開了,走的時候床邊隻有傅母一個人。

此時的傅西洲已經說不出話,嘴一張一合,就連呼吸就極其地困難,但是嘴唇有規律地動着,一直在重複着一句話。

傅母湊近,仔細聽了聽,才終于聽清楚這句話。

“對········對不········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”

床頭的儀器滑落冰冷的一條直線,地球另一端的新西蘭,蘇棠月正走出診所,擡頭望向天空,天氣晴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