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陶舒雅卻自嘲地笑了,她不相信程淮序的話,緩緩地走近他,身上的雨水滴落在地毯,洇出一片暗濕。
如同她此刻的心情。
“你不可能不愛我。”她打量着程淮序的表情,試圖找出他撒謊的破綻,“你為我付出了那麼多,你追了我整整6年,怎麼可能說不愛就不愛?”
程淮序苦笑一聲,他仰起頭,一字一句地說道:“陶舒雅,原來你也知道我為你付出了很多?”
他的語氣充滿諷刺,令她的心被狠狠揪住,仿佛窒息一般難受。
“正因為我知道你為我付出了很多,我這次才要求你和我回去。”陶舒雅懇求般地看着他:“淮序,是我錯了,我從前做了很多對不起你的事,可我現在和你認錯,你給我一次機會,讓我好好彌補你,淮序,給我愛你的機會”
程淮序神色平靜,他像是在看着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,冷酷地梳理着她多年來的罪證。
“陶舒雅,你拿什麼來愛我?你配說愛字嗎?”
程淮序的質問像利刃,一刀刺中陶舒雅的心。
他開始靠近她,每逼近一步,她就不得不後退一些,耳邊是他無情的審問:
“你明知道我愛你,卻利用我的愛意提出隐婚,讓我一個大男人活得見不得光,把我當成你和江叙白的擋箭牌,這就是你的彌補?”
“你和我結婚後,根本不讓我碰你,連我抱你一下都要露出嫌惡的表情,這就是你的愛?”
“在聯歡會上為了江叙白離開我,滴酒不沾的你為了護他喝了數杯,連我在門外都沒有看見,這是愛?”
“茶館裡起火,你隻想着找江叙白,根本不顧我的生死,在醫院裡口口聲聲擔心他,連看也不看我一眼,甚至無視他把我往尿池裡按,這就是愛?”
“逼迫我在軍區所有人面前替江叙白擔下罪名,在硫酸潑來的第一時間你心裡隻有他,就連我被硫酸傷了手你也沒有關心。”程淮序舉起自己布滿疤痕的左手,他質問陶舒雅:“你愛我什麼?你就是這麼愛我的?”
字字如刃,句句挖心,陶舒雅背脊發涼,喘息不勻,她在這一刻覺得無地自容。
“是我對不起你”陶舒雅眼眶泛紅,她痛苦地捂着臉,“我承認我最初為了江叙白而傷害過你,我隻是很可憐他,他和我在一起那麼久,我深信他是愛我的,我不能做那種不念舊情的人。”
“可他的愛是演出來的,我被他蒙騙至今才醒悟。淮序,我已經将他徹底從陶家除去姓名,他從此都不會出現在我們面前,更不會影響我們之間的感情。”
“所以,再給我一次機會吧,求求你,回來我身邊,我再也不會像從前那樣對你了”
她極盡卑微,整個人都沒有了往日的驕傲,仿佛恨不得跪下來懇求程淮序的原諒。
是啊,程淮序的确從來都沒有見到她這個樣子。
如果是從前她為自己這樣低聲下氣,程淮序肯定開心壞了。。
但現在不同了。
程淮序面無表情地将桌子上的一面鏡子打碎在地上。
“砰——”
碎片濺了滿地,有一片直接劃破了陶舒雅的臉頰,滲出淺淺一道血痕。
程淮序平靜地說出:“你看,碎了就是碎了,破鏡,圓不了。”說完,他對門外的保衛員說:“送陶團長離開。”
程家人都等在門外,他們漠然地對陶舒雅說:“走吧,陶團長,程家不歡迎你。”
陶舒雅恍惚地看向程淮序,他已經背過身去,決絕而冷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