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拼命摳着喉嚨,想把魚湯吐出來,可除了幹嘔,什麼都做不到。
好冷……好痛……
意識模糊間,他仿佛回到了小時候。
那一年他高燒不退,席知夏徹夜不眠地守在他床邊,一遍遍給他換冰毛巾。
“小姨……”他燒得迷迷糊糊,抓着她的手不放,“你别走……”
她溫柔的低聲哄他:“我不走,你好好睡。”
後來他學鋼琴,手指磨出血泡,她皺眉握住他的手,親自給他上藥。
“不想練就不練了。”她說。
可他搖頭:“我想彈給你聽。”
她沉默片刻,輕輕揉了揉他的頭發。
再後來,他十五歲生日,她包下遊樂園,讓他暢玩。他笑得像個孩子,而她站在一旁,眼底是他看不懂的複雜情緒。
“席小姨!”他朝她揮手,“你也來玩啊!過山車很好玩的。”
她搖頭,卻在他腿軟後從過山車上下來時,穩穩拉住了他。
“小心點。”她低聲說。
那時的她,滿心滿眼都是他。
而現在……
江淮南在冷庫裡蜷縮成一團,眼淚凝結成冰。
他終于明白,那些溫柔,從來不是愛。
隻是責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