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迹一點點映紅了她的眼。
她不明白，漫天神佛為何要她再回來一遭，重新走一遍前世的苦……
“夫人！”
身邊的婢女倒吸了一口涼氣。
柳桑月雖繼母，然為人子，對長輩打砸，在大邺朝，乃是大不孝！
可沈嶼風卻說：“為母不慈，才會讓霖兒對你這樣抵觸！現在就去祠堂跪着好生反省一下！”
柳桑月攥緊手，透過血紅的視線，看着面前這個自己愛了一輩子的男人。
心口陡然如被刀割裂。
孩子恨她，沈嶼風同樣厭她。
他們父子一條心，始終認為她别有心機，是為了榮華權勢才想嫁侯府。
隻有柳桑月自己清楚，她願意受這些苦的原因隻有一個——她喜歡沈嶼風。
早在沈嶼風和她嫡姐成婚之前，她便喜歡他。
可這些事，沈嶼風不會信，她說出來也不過徒惹笑話。
柳桑月閉了眼，喉間無盡澀苦化為一個失力的字：“是。”
祠堂内。
柳桑月跪在冰冷的地磚上。
正前方，便是她嫡姐柳月婉的牌位。
不知跪了多久。
沈嶼風推門而至，他看也沒看柳桑月，隻徑直細細擦拭柳月婉牌位，又仔細上了香。
前世多年了解，柳桑月卻明白他來這絕不隻是為了上個香。
見他不說話，她直接輕聲問：“侯爺還有罪要降？”
聞言，沈嶼風黑沉眸底略過詫異，但也轉瞬即逝。
他居高臨下看她，冷聲開口：“我要你對着婉兒的牌位發誓，日後專心照顧霖兒，絕無二心，若有違誓，天打雷劈，不得好死！”
不得好死……
好一個狠辣絕情的毒誓。
柳桑月的心狠狠一抽，痛不可當。
她手攥得死緊，嘶啞嗓音卻是問：“侯爺，您娶我進門，可有半分将我當作妻子看待？”
前世，她到他死都沒能問出這個問題，此刻，卻非想要個答案不可了。
祠堂内燈火一陣明滅。
旋即，她聽見沈嶼風冰冷的嗓音響徹——
“妻子？你也配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