決定好了要改道,他們就在山洞裡随便找一處平坦的地方和衣躺下休息了,走得太急,糧食還在車上,被迫餓着肚子睡覺。
第二天,那位镖師帶着他們與鄭老大彙合,一見到鄭老大,林大山就去套近乎:“老大,怎麼樣?昨天是怎麼回事兒啊?弟兄們有沒有受傷?”
“沒事兒,最近流民多,城門的官兵管得嚴一些,特别是我們這些走镖的。”
“哦,這樣啊。”林大山轉了轉眼珠,搓搓手:“老大,實在不好意思,我老娘想起白水鎮有我家的遠方親戚,我們先去投奔他們,接下來的路我們就不叨擾了哈。剩下的錢也不用退,就當是我們失約的賠償金。”
鄭老大聞言皺了皺眉,沒有說什麼:“行,既然如此,那咱們再會。”他指指後面的糧車,“那你們收拾你們的行李吧。”
“多謝鄭老大。再會。”林大山雙手抱拳行禮。
接着林家一行人就照着小滿說的路線改道尋找百草堂的蹤迹。
寒風呼嘯,卷着細碎的雪粒拍打在林小草臉上,如同無數細小的針紮。她拉了拉破舊的鬥篷,将小滿往懷裡裹得更緊些。小女孩的臉已經凍得發青,卻倔強地指着前方:"就在那座山後面夢裡見過的"
一個月了。按照小滿斷斷續續的夢境指引,他們離開商隊後改道西南,翻山越嶺,卻始終找不到那個"有白塔和竹林"的地方。冬天來得太快,山路越來越難走,幹糧也所剩無幾。
"不能再往前了。"林大山望着陰沉的天色,"看這天氣,今晚可能更冷。我們得找個村子過冬。"
周翠花沉默地點頭,臉上的皺紋比一個月前更深了。林小草知道祖母内心有多掙紮,既擔心小滿的預知能力會繼續消耗她的生命,又害怕在這冰天雪地裡全家撐不過這個冬天。
"前面好像有炊煙。"胡栓子眯着眼指向山谷,"說不定有村落。"
一行人拖着疲憊的步伐向山谷走去。小滿在林小草懷裡發抖,嘴裡不停重複着"快到了快到了",不知是在安慰自己還是安慰姐姐。
炊煙指引他們來到一個小山村,不過十幾戶人家,依山而建。村口的老槐樹下,幾個孩童正在玩耍,看到陌生人立刻跑回屋裡。
"請問"林大山走向最近的一戶人家,敲了敲斑駁的木門。
門開了一條縫,露出一張布滿皺紋的臉:"外鄉人?"
"我們想找個地方過冬,能借宿嗎?可以幫忙幹活抵房錢。"
老人打量了他們一會兒,目光在小滿蒼白的臉上停留片刻:"等着。"門又關上了。
片刻後,老人帶着一個中年漢子回來:"我是村長。你們從哪來?"
"北邊青石鎮,"林大山按照事先商量好的說辭,"家鄉鬧匪患,南下投親。"
村長看了看抱着孩子的林小草:"這孩子病了?"
"路上染了風寒。"林小草壓低嗓音回答,"我是郎中,希望能找個地方煎藥。"
"郎中?"村長挑了挑眉,"正好,我們這兒缺醫少藥。老劉頭的屋子空着,你們可以暫住,但要幫着看病。"
就這樣,林家在這個叫"那浪村"的小山村暫時安頓下來。村長領他們到落腳點。屋子雖然簡陋但結實,有個小院子和一間勉強算得上藥房的偏屋。林小草檢查了一下,發現櫃子裡還有些發黴的草藥,院子裡甚至有個小藥圃,隻是冬天荒蕪了。
"這家大哥之前也是個郎中?"胡栓子好奇地問。
村長歎了口氣:"是,去年進山采藥後就再沒回來了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