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間仿佛凝固了。沈瀾的眼中閃過驚訝、喜悅，随即變成深深的憂慮。他微不可察地搖搖頭，轉身走進旁邊的小巷。
他帶着林小草穿過幾條小巷，來到一家僻靜的茶樓。二樓雅間裡，沈瀾确認門窗關好後，才長舒一口氣。
"你怎麼在這裡？"兩人異口同聲，然後又同時住口。
"真的是你"林小草聲音發顫，"你怎麼會在這裡？"
沈瀾警惕地掃視四周，将她拉到更隐蔽的角落："我奉太子之命，來查三皇子的密探網。"他壓低聲音，"你們怎麼還在這裡？不是該去江南了嗎？"
林小草簡單說了商隊遇襲、被迫返程的事，省略了關于銅牌和預知的細節。沈瀾聽完，眉頭緊鎖："那個蘇老爺，就是三皇子的密探頭子。"
"什麼？"林小草倒吸一口涼氣，"可他的商隊明明"
"做掩護的。"沈瀾打斷她，"他們運送的不是絲綢，而是密令和軍資。那場襲擊很可能是自導自演，為了掩蓋貨物轉移。"
林小草想起那些銅牌和神秘的重傷員，恍然大悟。難怪土匪目标明确，隻搶特定貨物卻不傷人命！還有祖母說她看見了官銀。
"三皇子已經動手了。"沈瀾聲音沉重，"三天前，他誣陷太子謀反，控制了京城。皇上被軟禁了。"
林小草捂住嘴。雖然早知道政局動蕩，但沒想到來得這麼快、這麼猛。
"那太子殿下呢？"
"安全，但必須立刻回京主持大局。"沈瀾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，"他命我去南方治理倭寇。内憂外患，現在倭寇趁亂大肆劫掠沿海"
他頓了頓，突然抓住林小草的手："小草，你跟我走吧。我身邊缺可信之人，尤其像你這樣懂醫術的。"
林小草愣住了，"我我還有家人"她聲音微弱。
"一起走。"沈瀾急切地說，"南方更需要郎中。我可以給你官職，太醫院副使，正六品。你祖母也可以"
"官職？"林小草猛地抽回手，"我隻是個鄉下郎中，不懂什麼朝廷大事。"
沈瀾眼神一黯："你不是普通郎中。你是周禦醫的後人，是沈将軍托付密信的人，是"他聲音低下去，"也是我信任的人。"
遠處傳來商隊夥計的吆喝聲，兩人同時警覺地看向巷口。
"我不能久留。"沈瀾從懷中取出一塊令牌，"我住在鎮東的悅來客棧，天字三号房，三日内給我答複即可。"
林小草沒有接："我們要去江南開醫館，過安穩日子。"
"沒有安穩日子了，小草。"沈瀾苦笑，"三皇子若得勢，天下大亂。你以為蘇老爺為何對你格外關照？他早看出你的身份，隻等合适時機"
一陣寒意順着林小草脊背爬上來。她想起蘇老爺那探究的目光，那塊刻着"蘇"字的玉佩，還有那個"重傷員"的警告
"為什麼是你？"她突然問，"太子為何派你去南方？京城更需要你不是嗎？"
沈瀾的嘴角抽動了一下："因為我父親。他被三皇子扣為人質。太子擔心我回京會沖動行事。"
林小草心頭一痛。沈将軍被囚，沈瀾該有多煎熬，卻還要強作鎮定執行任務。
"考慮一下吧。"沈瀾最後看了她一眼，"為了天下蒼生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