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他們隻是探路的。"沈瀾突然說,目光投向遠方的水面,"大部隊在後面。"
林小草心頭一緊:"你怎麼知道?"
沈瀾沒有立即回答。他彎腰撿起一把倭寇遺落的刀,那刀弧度詭異,刀背有細密的鋸齒,在陽光下泛着藍光。
"這種刀不是普通倭寇能有的。"他輕彈刀身,發出清脆的嗡鳴,"淬了毒,專破铠甲。"沈瀾的眼神變得深不可測,"有人在資助他們。"
"我去看看傷員。"她生硬地說,轉身離開。
沈瀾沒有挽留。
檢查完傷員她便回到底艙。底艙裡,家人們都安然無恙。小滿撲進她懷裡,小手摸着她臉上的血漬:"哥哥受傷了?"
"不是哥哥的血。"林小草輕聲安慰。
周翠花遞來濕布:"外頭怎麼樣了?"
"打退了。"林小草簡單地說,擦着臉和手,"隻是小股倭寇。"
林大山和胡栓子交換了個眼神:"我們該上去幫忙警戒。"
"不行!"陳秀紅和柳枝異口同聲。
"爹,您和胡叔的傷還沒好。"林小草堅決地說,"沈公子的人手足夠。"
她取出幹淨衣物換上,又檢查了藥箱中的存貨。金瘡藥用了大半,止血的白芨粉也所剩無幾。若再遇襲擊
午時,她如約去給沈瀾換藥。戰鬥結束後他搬到了船尾的小艙房,比底艙幹燥些,但也更加狹窄。敲門進去時,沈瀾正伏案研究一張海圖,上身隻穿着素白中衣,領口微敞,露出鎖骨下那道傷口。
"公子,您傷口的藥該換了。"林小草站在門口說,聲音刻意保持平穩。
沈瀾擡頭,示意她進來。艙房小得轉身都困難,林小草不得不緊貼着床沿才能為沈瀾拆解繃帶。如此近的距離,她能聞到他身上混合了血與汗的氣息,還有那股熟悉的松木香。
傷口邊緣有些發紅,可能是剛剛抗倭時扯到了。林小草用烈酒清洗時,沈瀾的肌肉明顯繃緊了,但一聲不吭。
"會留疤。"她低聲說,手指小心地塗抹藥膏。
"無妨。"沈瀾的聲音從頭頂傳來,震得她耳膜微癢,"小林大夫應該見過比這更糟的。"林小草沒有回答。
沈瀾突然問:"小滿還好嗎?"
林小草警惕起來:"為什麼這麼問?"
"我殺那些倭寇的時候注意到她趴在舷窗看。"沈瀾的語氣平淡,"對孩子來說,這場面太血腥了。"
"小滿沒事。"林小草生硬地回答,收拾着藥箱,"若沒别的事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