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個問題來得突然。林小草下意識摸了摸懷中的匕首:"還沒用過希望永遠用不上。"
沈瀾嘴角微揚,露出幾天來第一個近似笑容的表情:"但願如此。"
沒想到第二輪的戰争來得如此迅速,天剛亮,倭寇的号角聲就響徹山谷。遠處傳來的喊殺聲時,林小草正在給昨晚答應放歸的十個輕傷員做最後的檢查。聽到喊殺聲,每個人的神經都緊繃起來。
"記住,隻做後勤。"她一邊為一個士兵更換腿上的敷料,一邊嚴肅地叮囑,"傷口一旦裂開,立刻撤回。"
士兵們點頭應下,眼中既有恐懼也有決心。林小草看着他們離去的背影,胃部絞痛,她知道,這些人中至少一半不會再回來。
傷員很快如潮水般湧來。這次不隻有士兵,還有來不及撤離的村民,抱着嬰兒的婦女,被煙嗆傷的老人,還有幾個吓傻了的孩子。林小草将孩子們安置在帳篷角落,林小草負責照看輕傷和村民,忙完後便過來協助王醫官和吳醫官處理重傷員。
"王醫官!箭傷!"
"燒傷!快!"
"這個不行了,先救那個——"
呼喊聲此起彼伏。林小草從一個傷員奔到另一個傷員,雙手沾滿鮮血,白袍早已看不出原本顔色。她正為一個腹部中箭的士兵取箭時,外面突然傳來一陣騷動。
"倭寇突破防線了!"
"保護傷兵營!"
林小草的手指一顫,箭镞在傷員的腹腔内滑動,引起一聲慘叫。她強迫自己穩住手,快速完成手術,同時豎起耳朵聽外面的動靜。喊殺聲越來越近,夾雜着聽不懂的異國語言。
"所有人别出聲!"王醫官低聲命令,示意吳醫官熄滅火把。
帳篷内瞬間陷入半黑暗,隻有從帆布縫隙透進的幾縷陽光。傷員們屏住呼吸,連呻吟都壓低了。林小草悄悄摸出懷中的匕首,站到門簾旁,心跳如擂鼓。
腳步聲近了。一個粗犷的聲音用生硬的官話喊着:"搜!一個不留!"
林小草的手心沁出冷汗,匕首柄變得滑膩。她回頭看了眼帳篷内十幾個無法行動的傷員,還有縮在角落的孩子們。若倭寇進來
簾子突然被掀開,一個滿臉橫肉的倭寇探頭進來。林小草來不及思考,本能地揮動匕首。刀鋒劃過對方臉頰,帶出一線血珠。倭寇吃痛後退,怒吼着舉起長刀——
一支羽箭破空而來,正中倭寇咽喉。他瞪大眼睛,轟然倒地。簾子再次掀開,這次出現的是沈瀾染血的臉。
"沒事吧?"他急促地問,目光掃過林小草手中的匕首和地上垂死的倭寇。
林小草點點頭,嗓子幹得說不出話。
"帶着傷員往西撤,有部隊接應。"沈瀾簡短地指示,轉身又投入戰鬥。
疏散工作進行得迅速而有條理。能走的扶着不能走的,輕傷的背着重傷的,孩子們被安置在擔架中間。林小草和吳醫官走在最後,确保不落下任何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