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。”陸言轍把淋濕的襯衫拿下來丢進洗衣機,掃了掃頭頂的水。
來倫敦兩年,他還是沒能接受這裡潮濕的天氣和毫無規律的降雨。
他從前二十年就沒生活的濕漉漉過。
昂威在床上翻了個身;“你答應那個安娜的約會了嗎?”
“安娜?”陸言轍啟動洗衣機,“哪個安娜?”
“上帝,當然是法律系那個萬人迷了。”昂威一溜煙做直,“你别告訴我你不知道她有很多男孩追,但她一個都沒答應。”
陸言轍不以為然的慫了慫肩:“我猜那是因為她喜歡的不是男孩……要不要賭50英鎊?”
昂威還不死心:“那你怎麼解釋她邀請你去畢業舞會的事?”
“有這回事?”陸言轍動作停頓兩秒,試圖從記憶裡找出一張可以和‘安娜’這個名字能對應上的臉。
結果是失敗。
陸言轍脫了衣服走進浴室:“我不記得了,而且我說了很多次,昂威,我有未婚妻。”
昂威歎了口氣:“我猜你一定是騙我的,否則我怎麼從來沒見過有這麼一個人出現在你的生活裡?”
陸言轍打開水龍頭的手微微一頓。
他說的沒錯,他來倫敦的這三年,黎清月從沒來看過他一次。
她隻和他保持着三天為間隔的聊天。
雖然陸言轍也知道兩人有時差,黎清月也很忙,但昂威這樣提出來,他未免有些失落。
他揉開洗發水的泡沫:“這個我也解釋過很多次了,她工作比較忙。”
昂威的聲音還在外面繼續:“她比你大很多嗎?聽着,陸,破壞别人的家庭哪怕是在倫敦也會遭人譴責的。”
陸言轍沒再理他,默默翻了個白眼。
他真的覺得昂威很适合去做一個小說作家,畢竟他的想象力太豐富了。
不過想想黎清月被人想象成一個已婚三十多歲的中年女人,還是挺有意思的。
陸言轍打算等會洗完澡把這個事跟黎清月講一講。
這三年來,他和黎清月雖然保持着聯系,但她和他說話的方式和語氣始終淡淡的,兩人的關系也沒有更進一步,有時候陸言轍都懷疑黎清月是不是想和自己取消婚約了。
雖然悔婚的确是他當時的想法,但是……
但是什麼呢?陸言轍其實很不想承認自己心裡是有點舍不得的。
三年過去,随着對黎清月的了解加深,他對她一見鐘情之後的喜歡沒有在想象中慢慢消泯,反而還變得有些濃郁了。
就是不知道黎清月是怎麼想的。
洗完澡出來,陸言轍拿起手機。
聊天框裡的最後一條消息還是他三天前對學術研究的吐槽。
算了一下時間,黎清月已經超過三天沒回他消息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