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經百戰的項目負責人在裴書臣的注視下,仍難免緊張地走上台。
裴書臣聽得很專注,針對方案節點的發問也總是一針見血。
臨到宋清禾上前發言,他才悠悠将視線投向她。
宋清禾指尖微頓,手心都濡濕了薄薄一層,好在她準備充分,越說倒是越侃侃而談起來。
結束發言時,她從他眼裡看到了一絲難掩的欣賞。
後續參觀車工現場、酒會,宋清禾作為接待方全程陪同。
酒桌上又一輪推杯換盞,宋清禾喝下最後一杯酒,借着上洗手間的由頭退了出去。
她坐在隔間掏出手機調了個鬧鈴,正準備收起手機出去,一盆冷水突然兜頭而下,冷不丁讓她打了個哆嗦。
下意識抹了把臉上的水,上面還有細碎的垃圾。
像是洗拖把的污水。
宋清禾還沒從錯愕中反應過來,就聽到幾聲壓低的哄笑。
等她拉開隔間門,外面早沒影了,隻剩下被随意丢在地上的空桶。
她緊了緊手指,從隔間外的濕地上撿起一串梵克雅寶手鍊。
心裡竟出奇的平靜。
她現在這個樣子也沒法重回酒會,隻能給領導打個電話說明情況,看看能不能提前退場。
隻是她看了眼被污水浸透死機的手機,又看了眼鏡子裡狼狽的自己。
一股煩躁浮上眼底。
她用清水大緻清理了一下,才走出洗手間。
拐角處,裴書臣正靠在走廊盡頭的陽台邊打電話。
他穿着剪裁極好的白色襯衣,半挽起的袖子露出一節修長的小臂。
微風吹起他額前的碎發,無端與記憶中的少年重疊。
“乖,别鬧,我在工作。”
“等我回去陪你好不好?”
溫柔寵溺的語調,瞬間将宋清禾拉回現實。
她站在原地,走也不是,不走也不是,一時竟有些進退兩難。
“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,你還是和以前一樣,喜歡偷聽牆角。”
宋清禾回過神,視線對上戲谑的眼神。
她下意識為自己辯解:“我沒偷聽。”
同樣的回答,突然将時間線拉得好遠,恍惚像回到了十年前,他因為早戀被班主任訓話,卻無意間被在樓梯間打掃衛生的她聽了全程。
被發現糗态的少年卻并未生氣,反而笑侃她偷聽。
“這麼在意啊,宋清禾,你是不是暗戀我呀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