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媽,那這字畫咱們今兒個就賣了吧?明天就去給王木匠送學費去!”
顧振華見孟秋晚這副姿态,總有些心裡不踏實,想要盡早把學費拿在手裡,這樣才能放下心。
“賣你個頭的字畫!交你大爺的學費!”孟秋晚涼薄地看着他,“這畫就算是真要賣,賣了的錢也和你沒關系!你不用打這主意了!”
顧振華聞言,隻覺得天都塌了,“媽,你什麼意思?我的學費你不交了?你難道不想管我了嗎?”
孟秋晚的目光投向躺在床上,穿的破破爛爛,卻面容姣好,長得乖順幹淨的小女兒顧雨欣身上。
她雖自幼患有咳疾,身體孱弱,卻還是跟着她做家務,給家裡洗衣做飯,為了省錢不買煤炭,還要每日去後山砍柴回來生火,做針線活貼補家用
其實顧雨欣病得沒那麼嚴重,前世是因為她把賣畫的錢都給了顧振華去學木匠,傷了她的心,才讓她病情加重,氣急身亡的!
臨死前她哭着說:“媽,你真偏心,你那麼重兒輕女,為什麼還要生我?”
孟秋晚當時腸子都悔青了,也沒錢給她看病,隻能眼睜睜看着她咽氣
“你愛學什麼學什麼,我隻負責把你養大成人即可!你今年都二十五了,還好意思舔着臉來跟你媽要錢啊?不知道的以為你昨天才斷奶!沒了你媽活不下去呢!”孟秋晚斬釘截鐵地開了口。
那王木匠分明就是獅子大張口,想要借着收徒弟的名義大撈一筆,青城有那麼多木匠,還非他不可了嗎?
她怎麼能跟着顧振華這個愣頭青,上趕着去當二傻子?
下一秒,她堂而皇之地對着衆人宣告:“這錢,你們其他人也一分别想要!我要用它來給雨欣治病救命!”
聞言,屋裡的人都目瞪口呆,直愣愣地看着孟秋晚。
她一向是個任人擺布的軟柿子,家裡大小的決定也都是老太太喬婉玲在操控,她隻是順從服從。
現在這麼大的事兒,她居然敢以“通知”的口吻說出來,簡直跟變了個人似的!
“孟秋晚!你瘋了吧?”婆婆喬婉玲氣得怒火中燒,她原是覺得老三家随便鬧幾下,也不會真的打了孩子。
她最疼的還是老二,隻要老二能去順利學木匠娶妻生子,她也就放心了!
可誰能想到,孟秋晚居然會說拿錢給顧雨欣治病!
“她就是個不值錢的賠錢貨!我找了那麼多媒婆想給她說親,人家一聽她是個病秧子,立馬就不願意了!我們顧家把她養到這麼大,花的錢都沒辦法補回來!一個嫁不出去的死丫頭,你往她身上花錢不是浪費錢嗎?”
喬婉玲站起身用力在地上敲着她手裡的拐棍,發出砰砰巨響,她氣得臉色發青,臉上的肉都在發顫!
老公公顧海峰更是橫眉怒目道:“孟秋晚,是不是我兒子不在,你就不把我們兩個老的放在眼裡了?任憑你自己的心性胡來是吧?”
孟秋晚怒拍一把桌子站起身,“我的女兒我想怎麼治就怎麼治,這字畫是從我娘家帶回來的!我想怎麼處置是我的自由!你們要是不樂意,就把你們的存款拿出來給你們孫子交學費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