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(第4頁)

我冷靜地與他對視:“昨天你喝醉,就是她送你回來的。”

俞妄謹一頓。

但随即微挑了挑眉,便繞過了這個話題,隻說:“過幾天是慕晚生日,我想邀請你去她的生日聚會。”

我定定看他,問道:“她想邀請我,為什麼要你來說?”

俞妄謹語氣坦然:“她現在就在我的研究所工作,順便的事而已。”

我唇角輕扯,眼中卻浮起一絲說不清的嘲諷。

我清楚記得,五年前譚慕晚出國時,俞妄謹曾發誓此生絕對不會再和她共事。

現在人一回來,這話怎麼就像沒說過似的?

我懶得翻舊賬,回了句:“知道了”就幹脆結束了這場對話。

幾天後,譚慕晚生日當天。

俞妄謹一早就不見了人。

我洗漱後,來到衣帽間換衣服。

看着滿櫃白色衣裙,我忽地有些發怔。

我忽然發現,這些年,我愛得卑微,甚至到了無意識模仿譚慕晚的程度。

譚慕晚愛穿白,我就也跟着穿白,哪怕我真正愛的,是耀眼的紅。

如今,我都已經決心離開,就從衣裙開始吧。

我從衣櫃深處找出了五年前的舊衣裙,紅火的魚尾裙,完美地顯示出我姣好的腰身。

看着鏡子裡陌生又熟悉的自己,我将直發挽起,塗上了大紅的口紅。

中午,我準時來到約定的場所。

剛走到包廂門口,便聽門裡人尖銳的一聲:“什麼?慕晚,你還請了程晚星?你請她幹什麼,她聽得懂我們說什麼嗎?”

“就是啊,她一個普通211本科生,我們在座可都是清北畢業,至少也是個研究生。要不是妄謹的面子,她連我們聚會的門檻都進不來好嗎。”

“妄謹,現在慕晚也回來了,你給個準話,慕晚和程晚星,你到底選誰?”

我腳步一頓。

我當然知道俞妄謹的圈子不歡迎我。

俞妄謹是國内理論物理年輕一代的領頭人,清北最年輕的教授。

他的同事們也自诩高級知識分子,總是看不起我的學曆,認為我比不上譚慕晚,不配陪在俞妄謹身邊。

其實我并不認為自己差在哪裡,但為了俞妄謹的社交關系,以往我總是能忍就忍的。

而現在,我已經沒有忍的必要了。

我深呼吸,推開門就走了進去。

裡面的人看見我,卻沒有半分被撞見說壞話的不好意思,反而調笑道:“喲,晚星來了,我們正開玩笑呢……”

窸窸窣窣的笑聲裡,我也扯唇一笑:“是挺好笑,不知道你一年工資加起來有沒有我一個月獎金多?怎麼就能活得這麼自信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