尋找一處大一點的空地，以水代酒，僅剩的一點肉放在一塊大石頭上，還有村裡剩的一丁點馍馍。
李天擺出牌位，所謂的牌位也是臨時做的，找到一塊大木闆，趙麥冬和村裡人寫上祖宗名字，那麼多人名寫的他手都快斷了，也難得她爹有這閑心寫名字。
他在前頭舉着一個木牌，領着全村男人背誦家規，請祖宗保佑李家村順順當當。
柳枝村和清明寨胡家村的祭奠方法與他們不一樣，便去了其他地方。
王恩義找到李月，吞吞吐吐。
吃不好穿不暖，導緻他整個人的狀态枯槁，胡子耷拉早就遮蓋住他的臉，身上瘦的衣服也撐不起來像是竹竿一樣。
“李月。”
他艱澀開口，表情祈求，神情落寞。
“今天清明，你能不能帶着孩子給我爹娘上柱香。”
雖不承認，但他們這房現在的子嗣就是三個孩子。
李月嗤笑一聲：“我不去，你和你家人不是說女娃不配祭祀嘛。再說咱們都和離，沒那道理。”
這個朝代大部分女人都是不允許進宗祠的，不吉利，小娃子也是，尤其小女娃不受待見，祭拜祖先資格都沒有。
李好幾個小丫頭除了李圓沒出生，記憶裡兩個丫頭就沒受到老兩口待見過，尤其是王老婆子，不是賠錢貨就是掃把星，什麼難聽罵什麼，為老不尊憑什麼要求死了還要接受他們的香火供拜。
“李月，你做了那麼多年童生娘子，也該懂禮節才是，天底下無不是的父母。”
李月冷嗤，人活着的時候沒見你多孝順，現在死後惺惺作态給誰看啊。
王恩義後悔了，他爹娘因他是讀書人的緣故向來重視他，逃荒路上也沒舍得他吃苦受罪，現在，重視他的人沒了，大哥二哥他現在拿出讀書人的身份壓根壓制不住他們。
王老大一心覺得落魄的鳳凰不如雞，你都在山上還不如幹點活實在，他的女兒路上和後來因為這事被他賣了，媳婦也跑了，僅留下的孩子還能給他幹活伺候他，王恩義一無是處還經常擺譜，他早看不慣他，現在動不動就是拳腳相向。
王恩義苦不堪言，他若是能和李月關系緩和，自己不至于過得這麼凄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