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本雍容華麗的長公主府,如今戒備森嚴,裡面的每一個侍衛都嚴陣以待,蓄勢待發,像是有什麼惡戰在等着他們。
年過四旬的驸馬爺急得頭發都快白了,當他看到邁步走進來的林毅時,仿佛看見救星,一把挽住對方的手,幾乎要聲淚俱下的說:“林大人,這玉麒麟乃是先帝禦賜之物,要是丢了那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呀。你是大理寺的頭号神探,這一回可要救救我呀。”
“驸馬爺,先别急,跟下官說說事情經過。”林毅一臉的淡然。
“昨日在驸馬府設宴,請了幾個知交好友,席間把府裡面的珍寶給好友們把玩幾分,其中就有這個先帝禦賜的玉麒麟。本驸馬在席上多貪了幾杯,醉得有些不醒人事,就被下人們送到廂房休息。醒來後已是第二天一大早,就聽收管這些寶貝的下人說,玉麒麟不翼而飛。下官這才如夢中醒,特意向大理寺報案。”驸馬爺急匆匆的訴說着事情的經過。
林毅清俊的臉上掠過一絲訝異,微微一眯眼眸,眼角下的那顆淚痣給他整個人更添幾分疏離之感,“驸馬爺的意思是,那玉麒麟是從昨天晚上失竊的,今天早上就報了官,其間驸馬爺就沒有派人找一找?這樣珍貴的寶物,應該不會有賊人有那樣大的膽子敢從驸馬爺盜走。”
驸馬爺急得滿頭大汗,“找了找了,從得到消息起就派下人在府上上上下下都找過了,可就是沒有。大盛國太平數十年,說不定就有一兩個膽大的賊人敢在太歲爺頭上動土!”
林毅一聽這話,不由蹙了蹙眉頭,“那昨天晚上和驸馬一塊飲酒的客人呢?”
“也找過了。那三個憨貨也跟着我一塊喝醉了,住在府上,早上也讓人問過了,他們不可能拿着玉麒麟出府。”
“驸馬爺對你那三個好友就如此信任?”
驸馬憨憨的一笑,“嘿嘿嘿,林大人這就多慮了。我那三個朋友都是從小玩到大的,量他們也沒有這個膽子。況且,那玉麒麟足有一塊西瓜那麼大,那三個人走時身上空空如也,能藏在哪裡?本驸馬爺保證,不是他們三個。”
長公主其實是當今皇帝的姑姑,多年未婚,将近三十才被先帝賜婚嫁給鎮北大将軍的長子。可是,傳聞這位驸馬爺并沒有繼承祖上的良好基因,不但文不成武不就,還整天愛玩樂,喜歡結交狐朋友狗友。
如今看來,傳聞不假。
林毅略有所思的看向驸馬爺,“話雖如此,但既然幹系到禦賜之物,下官覺得還是謹慎為好。勞煩驸馬爺把三位朋友的名字寫下來,下官派人再一一查問。還有,長公主可在府裡?”
從剛才開始林毅就覺得奇怪,都說長公主喜靜,平常不喜歡外出,府上發生這樣大的事情,怎麼不見長公主?
一聽這話,驸馬爺的臉上露出幾分尴尬的表情:“嘿嘿,公主公主她身體一直欠佳,住在偏院裡。”
“長公主還不知道此事?”林毅微微有些驚訝,都說長公主為人嚴厲,府上的人沒有不敬畏的,可是今天發生這樣大的事情居然連面也不露,也真算是一件稀罕事。
“額,這個”驸馬爺面露難色,支支吾吾半天才回答,“倒也不是,隻是她不想為此事操心。”
林毅聽完這話,臉上露出一幅探究的表情,“府上屬于京城衙門的地界,這件案子應該先由衙門處理。若是衙門也毫無結果,大理寺定當協助。驸馬爺,下官先告辭。”
“額林大人,林大人”
林毅絲毫不在意驸馬爺焦急中透着絕望的眼神,徑直離開長公主府。
鐵心有些不解的跟在林毅的後面,“主子,驸馬爺好歹也是在京城有頭有臉的人物,他請我們來辦案,我們就這樣走了,隻怕”
“怕什麼?我讓他先找當地衙門來破案,處理不了我再接手,有什麼問題?再說了,這裡好歹是長公主府,而不是驸馬府,你怕什麼?”
鐵心從小跟着林毅,聽出主子的話裡有話,試探性的問道:“您的意思是”
林毅解釋道:“從剛才開始,我們就一直沒有看到長公主。聽說長公主是個心思細膩、做事果斷之人,府上發生這麼大的事情,也沒見她出來說點什麼。反倒是這個名聲不佳的驸馬跑出來主持大局,這裡面一定有什麼玄機,你去查一下究竟是什麼原因。”
“是,小的遵命。”
過了兩個時辰,鐵心前來複命:“回禀主子,屬下已經查明,一個月前長公主和驸馬爺因為一個歌姬大吵一架,長公主負氣不再管府裡面的事情,全部交由驸馬爺一個人打理。”
林毅一驚,像是聽到什麼有趣的秘聞,轉而笑着問:“那你有沒有查到長公主昨夜在哪裡?”
“在長公主府的偏院裡住着。屬下聽說,長公主當時并不在場,對玉麒麟丢失的事情也絕口不提,似乎并不在意。”
“這倒是有意思。”林毅玩味的勾着嘴角。
鐵心又接着彙報,“主子,剛才在來的路上,屬下還打探到一件事情,公主府玉麒麟被盜的事情已經傳遍街頭巷尾,照這個速度,不等衙門查出來誰盜走的玉麒麟,這事就要先傳到皇宮裡面。”
從昨天晚上驸馬爺醉酒炫寶,到今天早上發現玉麒麟被盜,也不到十二個時辰,就這樣傳遍街頭巷尾,這消息的傳播速度也太快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