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聲音越來越高,「我就說體檢都是騙錢的,不體檢什麼事都沒有!都怪你。」
「市中心醫院的報告不會錯。」我平靜地說,「醫生建議盡快複查。」
電話那頭突然安靜了,過了幾秒,我聽見她呼吸變得急促:「那那你明天陪我去醫院」
「我下周要出國。」
「什麼?!」她尖叫起來,「你不管我了?!你妹妹呢?她怎麼說?」
「她說我是姐姐,應該我管。」
媽媽突然哭了起來,語無倫次地說着「白眼狼」「沒良心」,又說妹妹最近都不接她電話,她的錢都給妹妹花光了。
我聽着她斷斷續續的抽泣,想起去年她重感冒,我請了三天假照顧她,而她隻是不停地抱怨我煮的粥太稠,藥太苦。
「媽,」我打斷她的哭訴,「我的愛已經耗盡了。」
電話那頭瞬間安靜得可怕。
過了很久,她才小聲說:「你……你什麼意思?」
「就是字面意思。」我看着窗外的夜色,「從小到大,我一直在等您能像對妹妹那樣對我笑一次。現在我不等了。」
第二天一早,我收到了十幾條語音消息。
點開第一條,是媽媽帶着哭腔的聲音:「閨女,媽真的知道錯了……」我沒再繼續聽,直接打包了行李,準備出國的事。
去機場的路上,手機還在不停震動,最新一條寫着:「你妹妹把我拉黑了,你也不管我,你們是要逼死我嗎?」
候機廳的廣播正在播報登機通知,我關掉了手機。
空姐送來餐食,我掰開一次性筷子,發現自己的手在微微發抖。不是難過,而是一種奇怪的解脫感。飛機穿過雲層,陽光突然傾瀉進來。
我眯起眼睛,第一次清楚地意識到:那些年我拼命往一個無底洞裡填的愛與期待,終于可以留給自己了。
媽媽會不會後悔,妹妹會不會良心發現,這些都不再重要。
重要的是,從今往後,我要好好過自己的日子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