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的事情對我們醫院影響很大,如果再這樣下去,隻能轉院了。”
他不着痕迹地将我的手推開。
俯下身,湊到我耳邊,用隻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:
“要麼加20倍錢去廁所等死,要麼現在就滾。”
擡頭,林音正拍着胸脯和大家保證,一定會盡最大可能将我和我爸送進監獄。
我攥緊手心,指甲硬生生在地面上摳出了一道血痕。
眼看着院長轉身就要走,我強壓下喉頭的酸澀:
“您别說笑了,我爸他……真的經不起折騰。”
手機從角落裡飛出,打在我鬓角,摔得四分五裂。
我卻恍若未聞,顫着手将銀行卡一張張塞到繳費機器裡。
“滴,餘額不足。”
“餘額不足。”
最後一張卡刷完,林音看着清一色顯示“025”的屏幕,再也不掩飾眼裡的快意:
“既然你也不想讓你爸活着,那他就去死吧。”
她揮了揮手,等候多時的保安徑直将爸爸倒拽起來。
“把這老東西扔出去,别弄髒了醫院!”
一聲令下,爸爸本就毫無知覺的身體被颠得左右搖晃,輸液管也被扯得歪歪斜斜。
我沖過去阻攔,可保安們根本不管不顧,甚至将我攔腰抱起,摔在牆角。
鑽心疼痛炸開的一瞬間,烈士陵園的電話終于撥通了。
我聲嘶力竭喊道:
“我以我爺爺的名義發誓,我沒幹過那些事!我父親是被冤枉的!”
“我爺爺是烈士,他為國家奉獻了一切,我們家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,請你們相信我!”
為了讓在場的人都能聽到,我急忙按下了公放鍵。
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:
“我們正要給你打電話,就在剛剛,您家屬已經将墳遷走了。”3
隻一刹,我猛地意識到剛剛和護士的談話是被林音聽見了。
烈士陵園安保向來很嚴。
如果不是我曾經帶着林音去祭拜過爺爺,把她的身份錄到系統裡,她連進去的資格都沒有。
“林音,我和我爸到底哪點對不起你,你要這麼對我們趕盡殺絕!”
我緊握拳頭,胳膊青筋暴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