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丫鬟吓得哆嗦着身子:“小姐,錢老夫人讓您安心在家備嫁,不許再折騰了。”
司雅音惱怒至極,看向小丫鬟懷裡七彩山雞,更是一陣反感。
這納吉禮讓她像一個猴子上蹿下跳,出盡了醜。
她咬牙切齒走上前,狠狠掐住兩隻七彩山雞的脖子,使盡全身力氣,用力到渾身發抖。
幾息之後,七彩山雞被活活掐死了。
司雅音雙眸赤紅,恨聲說道:“去錢家要我的大雁!必須是大雁!”
小丫鬟吓得渾身發抖,急忙往外跑去。
然而,直到大婚,司雅音也沒得到她想要的大雁。
為此,青檸偷着樂了好久,說肯定是錢家不耐煩二小姐這麼鬧騰了,這才沒有送來大雁。
司蘭容卻知道,不是錢家不肯,是司家不敢再鬧。
這門婚事,本來就是司雅音靠不正當手段攀來的高枝兒,沒過門就拿了人家的鹽引,已經是占了天大的好處,又怎麼敢再鬧出事端呢。
真以為那高枝這麼好攀呢?高嫁女的日子可沒那麼好受。
而她雖然低嫁,少了許多風光與豔羨,但好歹把該得的嫁妝都牢牢捏在了手裡,以後嫁出去也有了依仗。
都說錢是人的膽,話糙理不糙。
大婚前日,司蘭容所有的聘禮和嫁妝都擺在了院子裡,一共收攏了三十六擡。
司家父母雖然心都偏到了咯吱窩,但對外卻說一視同仁,每個女兒都給了十擡嫁妝,這裡面還包括了親戚們的添妝。
有十擡是祖母遺留下來的,也是在府裡過了明路的。
讓人吃驚的是魏家送來了十六擡,數量上是少了點,但品質還算不錯。
而司雅音,嫁妝有一百零八擡,足足比司蘭容多了七十二擡。
這讓司雅音開心壞了,趾高氣揚找司蘭容炫耀,笑得合不攏嘴。
“哎呀你這嫁妝可真是寒酸,那也沒辦法了,誰讓我是嫁到錢家呢!你呀,活該就是那吃苦受罪的命。”
“我不一樣,我生來就是富貴青雲路,以後還會成為威風赫赫的皇商夫人呢。”
“而你,注定嫁殘廢,當後娘,以後怕是要日日端屎盆子,洗尿戒子了,想想就可憐。”
司蘭容氣定神閑,淡淡反問:“你的嫁妝單子和賬本,都看過了?”
司雅音一愣,又滿臉鄙夷地說道:“那些都是下人該做的活計,你還要勞心勞力自己看賬本?真是勞碌命。”
司蘭容淡淡一笑沒應聲,隻忙着手頭的活計,卻不覺得這些活扔給下人就能萬事大吉。
在高門大戶中,主母不能事事親為,但無論做什麼事,賬本都是登記核查的重要依據。
哪怕下面千萬條線,也得過她這手裡的一根針。
做當家主母第一條就是管好源頭,才不會出現被下人糊弄的情況。
人心,最不可直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