裹了雲珠鑲嵌的面紗,司蘭容才出了門。
盛宏軒已經成了洛城幾位高門主母的老地方,一樓散客打尖住店,二樓便是非富即貴,而三樓,尋常人是不能入的,常年空着也不會客,隻等權勢頂尖的大族權貴。
司蘭容跟着小厮,便瞧見今日屋子裡多了兩張陌生面孔。
“你可算來了,我讓掌櫃備了冰酥酪,一會兒吃碗消消暑。”
肖明月率先上前,輕拍着她的手,壓低聲音道:“左邊那位是劉夫人,她夫君是守城将,職位不高,可卻是鎮遠侯的庶子。”
司蘭容勾了勾唇,颔首問好,“劉夫人。”
“這位是李夫人,咱們城裡頭那新開的蜜餞鋪子,就是她家的。”
司蘭容恍然大悟,“原是如此,夫人家的蜜餞甘甜可口,我家孩子們心心念念,說要每日都吃呢。”
李夫人扯了扯嘴角,客套道:“下次,我命人送些到貴府去。”
“那就多謝了,我家孩子定然歡喜。”
司蘭容淡淡一笑,順勢坐在了陸夫人身邊。
肖明月看了她一眼,倒了茶水給她,“今日請你來,是我們有事相求。”
“幾位姐姐有什麼事,直說便是,咱們的交情說什麼求呢。”司蘭容淺笑。
“那我們就不客氣了。”陸典史夫人清了清嗓子,“你那造水車,我們也想要。”
用了那造水車的莊戶都說好,灌溉莊稼不用挑水打水,省心省力。
最主要的是,家家戶戶井水幹枯的情況下,造水車居然還能運來水澆地,可見神奇。
“我們不敢要你白送這等稀罕物,就是你給咱們優惠些,可行?”王百戶夫人直言,手捧着茶盞望向她。
司蘭容目光掃過劉夫人和李夫人,輕笑道:“那自然,姐姐不說,也是要優惠的。”
“一套造水車全做下來要一萬五千兩,分兩部分。第一部分是建造費,總價是是一萬兩,材料不貴但都是需要打磨拼裝的精細活,需要老師傅親自來;另一部分是引水挖渠的錢,共計五千兩。如今各大戶人家都趕着用,一套造水車得通宵忙活天,賺的都是辛苦錢。”
“但如果是姐姐們要,一套隻給一萬兩就成。”
“嘶。”陸夫人倒吸了口涼氣。
雖然她們都知道這價格,可聽到了,還是覺得貴得很。
“那我若是自己找人引水挖渠呢?”劉夫人問道。
“那也還是一萬兩。”司蘭容如是道。
“那你這算什麼優惠?想來不過是鑽頭覓縫的,見了熟人先擡價又說砍價的,算來算去實際上都是一樣。”李夫人面露不悅。
“做生意的多是奸詐狡猾,不過幾句話,就要诓騙去我們這麼多錢。”劉夫人冷哼一聲。
“蘭容已經說的很明白了,省掉的五千兩是引水挖渠的費用,若是你們不要,不代表她沒優惠。”王夫人冷哼一聲。
“五千兩可不是五十兩,等于這工人的費用,她掏腰包貼補了。”肖明月也點頭附和。
老相識的幾人知道,司蘭容一向給她們便利,從來沒有占過她們便宜。
聽到司蘭容這麼說,雖然肉疼銀子,但沒怎麼猶豫,就痛快把錢給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