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人沒有說話,隻默默注視着魏蒼,看着他的背影漸行漸遠,直至消失不見。
窗外的雨淅淅瀝瀝,落在屋檐又落下地,發出沉悶的聲音,令人心裡生出幾分悲傷。
謝将軍讓人将棋盤擡下去,自己去了庫房,搬了兩壇酒出來。
林之言凄凄一笑,主動拿過了酒杯。
一杯飲盡,他仰天長歎:“我這一生,隻收過兩個徒弟,一個天妒英才,一個時運不濟。”
“其實我早就知道,蒼兒不能繼承我的衣缽。”林之言苦笑。
不是因為魏蒼如今被人阻撓,而是因為他。
他是先太子太傅,肱股之臣,縱然他已退居千裡之外,遠離朝堂,可始終改變不了他的身份。
他的徒弟,不論從文從武,始終會和先太子扯上瓜葛,被打上太子舊部的标簽。
所以,林之言從一開始就知道,魏蒼是走不上這條路的。
隻是他不甘,不甘這般英才被掩蓋于世。
然而,确實天驕敗于沉疴。
謝老将軍知道他心裡的愁緒,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喝酒。”
兩個老頭相顧無言,隻你一杯我一杯地喝酒,但求一醉方休。
不多會兒,一大壇子就喝空了,老将軍也醉了。
他倒在榻上,醉眼朦胧,也不知是窗外的雨太大迷了眼,還是他本就已經看不清了。
他喃喃自語:“走吧,走的越遠越好,離開這個是非之地。”
“天空雄鷹,一方霸主,總能找到屬于自己的廣袤無垠。”
老将軍醉了,呼噜聲在裡間響起。
一起一伏,睡得很是香甜。
林之言雙頰通紅,眉眼卻一片清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