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蘭容聞言,眉梢一挑:“救老夫人?老夫人成天在北院裡待着,難不成馬車還能穿過院子,撞進北院?”
“說是今日柳家人打算離開了,老夫人親自出府相送,就在街上一輛馬車疾沖過來,表小姐挺身而出,救下了老夫人,手臂都撞骨折了。”
“肇事者呢?”魏承澤淡淡問。
“跑了。”
“手都骨折了,看來傷的不輕。”司蘭容和魏承澤交換了個眼神。
馬車一路趕回魏府,春茗就讓兩人去北院。
魏夫人坐在椅子上,雖然渾身狼狽,臉上還有血,但好歹瞧着沒事。
“母親,您沒事吧?”司蘭容仔細打量她。
魏夫人搖頭,春茗回道:“回少夫人,老夫人雖然受了驚吓,還有幾處擦傷和摔傷,但好在并無大礙,隻需要好好修養上藥即可。”
“嫣兒,嫣兒為了護着我,被馬車給撞了,右手都骨折了!”魏夫人滿臉擔憂和愧疚。
“我叫你們來就是為了說這件事,她是為救我受傷的,現在讓她走,未免有些太不近人情了。”
“至少、至少讓她把傷養好。”魏夫人看着司蘭容,眼神裡充滿了防備。
魏承澤臉色微沉,正準備說話,司蘭容就摁住了他。
“母親說的是,嫣兒表妹是為了保護您才受的傷,自然應該留下來好好養,等她的傷養好了再說其他的。”
魏夫人聽她這麼說,臉色稍緩。
出了北院,魏承澤就冷聲道:“你方才為什麼要攔着我?她受傷和在哪兒養傷并不沖突,回柳家一樣能養。”
“今日的事情國公夫人已經知道了,不管咱們怎麼想鄭嫣兒,她畢竟是在衆目睽睽之下救了母親受傷的,若是這個時候把她趕出去,外人會怎麼看我們侯府?”
“又會如何看甯兒和蒼兒?”後宅的彎彎繞繞魏承澤沒那麼通透,司蘭容這麼一提點,他就明白了。
魏甯的婚事已經是闆上定釘的事情,但若魏家忘恩負義,那就是人品有問題,國公夫人自然不願意把親孫女嫁到一個忘恩負義的人家裡面。
魏承澤臉色沉下,冷哼一聲:“難怪,她會特意讓人跑到寺廟來通知我們。”
司蘭容拍了拍他的手,“不必生氣,左右不過一兩個月,等她康複了自然就沒有理由留下。”
鄭嫣兒也是這麼想的。
她左右隻有一兩個月的時間,若是抓不住這個機會,她遲早要被趕出魏府的!
她不想被趕出去,她不想寄人籬下。
魏家的富貴她已經享受過了,由儉入奢易,由奢入儉難,她實在不想再過從前那樣的日子!
她要數不盡的绫羅綢緞,要眼睛都不眨就能買下珠寶首飾,更日日燕窩魚翅,要睡最好的床,住最華麗的屋子!
鄭嫣兒看着被固定起來的手臂,她已經走到這一步了,不能前功盡棄。
鄭嫣兒瞪着眼睛望着頭頂的天花闆,心中暗自下定了決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