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氏臉色一僵,心裡黯然,讪笑了聲:“夫人說笑了,這八字還沒一撇呢。”
“哦?”司蘭容驚訝:“前些日子不是已經定下親事了?”
“夫人從哪兒聽來的?”張氏故作驚惶,“那些該死的嚼舌根子的,盡胡說,我們家婉玉确有相看,可她父親舍不得,這婚事啊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往後拖了。”
“我們家婉玉可沒和任何人定親。”
司蘭容聞言,眸光微閃,輕笑了聲:“原來如此,此前聽聞說何家與禮部尚書家定了親,原來是旁人胡亂傳的。”
“隻是相看。”張氏攥着手絹,咬着後槽牙。
司蘭容也不揭穿她,笑着點頭:“像何小姐這樣的閨秀,隻怕想要定親的人都要把門檻踏破了,您也不必發愁。”
“雖是這麼說,可到底是當娘的,總希望自己的女兒嫁個好人家,身份家世都不重要,重要的是人品,就好比您家那兩個兒子一般。”
“少年将軍,少年狀元郎,各個都出色的很!若是有機會”
“哎喲!”張氏話還沒說完,司蘭容掩着手帕笑着打斷她。
“您可别誇了,我家那兩小子沒那福氣,一個已經定了親事,另一個混不吝的,我已經傷透了腦筋,問了他喜歡什麼樣的,一個勁的說混話。”
“什麼不要嬌滴滴的小姑娘,偏喜歡性格爽朗,能和他切磋武藝的,還說什麼想找個脾氣性格契合的,您說說他那樣的要求,我到哪兒找去?”
司蘭容說這話時,餘光掃過謝紅玉,隻見謝紅玉紅了臉,羞澀的低下了頭。
張氏臉色煞白,攥着手絹幹巴巴的笑:“是、是。”
一旁的何婉玉更是兩眼蓄滿了淚水,身子搖搖欲墜似的,若不是旁邊有丫鬟扶着,隻怕當場就要栽下去。
“這丫頭怎麼了?怎麼臉色這麼蒼白?”司蘭容假惺惺地看着何婉玉故作關切。
張氏眸光輕閃,見她臉色蒼白,不禁眼神一厲。
何婉玉勉強露了笑:“興許是吹了風,就有點犯頭疼。”
“那趕緊去前面請個道醫給扶個脈吧,這女兒家嬌貴的緊,可别壞了身子。”
“小小頭風哪裡需要勞煩道醫,我賠了這丫頭去讨些熱水喝,抹點油也便好了。”張氏有些遺憾地道:“隻不過恐怕是陪不了夫人了。”
“你快些去吧,依我看還是得緊着回了京請了太醫來扶脈才好,我這兒也不需要你陪着,有小姑娘哄着我開心呢。”
張氏臉色讪讪的,拉着何婉玉走了。
司蘭容遠遠看着人不見了,才笑出聲來:“痛快!”
謝紅玉眨了眨眼,一臉茫然。
宋嬷嬷倒是心領神會,跟着解釋起來:“這何家和禮部尚書家訂了親,原本婚事在今年夏至,可幾日前禮部尚書家卻要将婚事提前。”
“這張氏留了個心眼,派人去打聽,才知道原來是禮部尚書家的公子在外養了個外室,那外室懷了孩子,公子要留下孩子,把人納進門。”
“可這自古就沒有先納妾後娶妻的道理,禮部尚書拗不過自家兒子,便想着把何婉玉先娶進門,再把那外室和外室子一并迎進門。”
“禮部尚書家自然是容不得這外室的,但又不想傷了自己兒子的心,就想着借何婉玉的手,除了這外室。”
謝紅玉聞言,倒吸了口冷氣:“所以,張氏知道了,不忍女兒受委屈,就把婚事給退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