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北磐也未必包藏禍心,天海關一戰,他們損失也不小,提出以錢換人之法,也是情理之中。”
“若他們拿了錢不放人呢?光是聖上被狩還不夠,還要再添一個人進去嗎?”
底下争得面紅耳赤,全是攻讦之言,無一句對國家、對眼下困境有益。
文相好整以暇地站在底下,仿佛置身事外。
長公主冰冷的目光看過來,“文相,你有何高見?”
“臣可不敢有什麼高論。”文相慢悠悠地說着,“若不是姜懷尋到我府上,今日我也不會出現在朝堂上,畢竟臣已經被長公主貶回家去了,不是嗎?”
長公主雙手攥得死死,指甲嵌入掌心裡,深深吸了口氣。
文相拱了拱手,貌似恭敬:“長公主,聖上臨行前既已令您監國,那國之大計,還當由你一語裁之。”
長公主環視衆人,她如何能裁?
明明此事已經瞞得密不透風,可偏偏文相帶着人把事情傳了個遍。
眼下不僅是朝堂之上,整個天下都知道,聖人被俘了。
長公主氣得心裡發慌。
之前尚且能推說沒收到北磐的消息,可如今人就在面前,她還能如何?
“本公主如何能裁?島國利潤的三成,那是在生剮我大唐的肉,我若不願為迎回聖人,則難逃不義不悌之責;我若自願為使,則我大唐恐面臨滅國之難。”
“列為臣工,若是你們面前擺着兩杯毒酒,一杯是砒霜,一杯是鶴頂紅,你們會選哪一杯?”
群臣默然。
長公主歎了口氣,話鋒一轉:“可問題是,我們為什麼一定要從兩杯毒酒中選一杯呢?”
她目光炯炯。
終于,有人似乎領悟了她話中之意,猛然驚醒:“不錯!北磐人如今也必定頭痛該如何安置聖上,難道我國不付贖金,他們便敢危及聖人的性命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