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可動武。”魏承澤手一擡,目光嚴厲卻不容置疑。
隻是他放在案桌下的手,早已青筋凸起。
申屠宇見狀,得意地哈哈大笑。
“行了,此番你們前來,我王并未收到國信,并不知大唐已經答應條約,會派使團出行。”
“不過既然你們來了,且先随本将安頓下來,待本将傳信回去,再聽我王吩咐。”
一行人跟着申屠宇的屬下來到北磐人給他們安頓的會館時,天色已然向晚。
進門前便已覺出院落破舊,然而推開門後,望見荒草叢生的庭院,一行人也還是感到難以置信。
黃昏的日頭越過生草的牆垣落進庭院,荒井旁的老樹上幾隻威亞嘎嘎叫着飛起。
透過屬下未關緊的窗子,可望見黑洞洞的内堂,堂内桌椅都未擺開,不知是否早已結網生塵。
阿元目瞪口呆地問:“這是驿館?怎能如此破敗?”
送他們過來的北磐軍官态度輕慢,不耐煩道:“秦州的驿館早就在打仗的時候燒光了,你們對付着住吧。”
他說着随手一指:“柴火在那兒,竈房裡有米。”說完便徑直離開。
阿元驚呆了,目光無措地追着他的背影:“等等,怎麼沒服侍的人?你别走啊!”
軍官頭也不回,譏諷道:“都上門來送金贖人了,還有臉讓人服侍?”
“這裡已經是我北磐的地盤了!”
話音落時,人已消失在門外了。
阿元咬着牙,深吸一口氣,正要說些什麼,回頭卻見使團之人已不再憤怒,反而人人臉上都帶着悲切。
家國之悲,令人心中憤慨。
事已至此,隻能暫時壓下委屈,使團衆人齊心協力,将堂屋裡的桌椅擺開,劈了柴火出來,司蘭容将東、西兩面屋子收拾出來,鋪上了被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