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和攝影老師簡單對接了一下後,我很快就進入了角色。
我從十五歲就開始拍戲了,二十歲的時候我就已經在圈内成名了。
演戲仿佛是刻在我骨子裡的東西,稍一重溫,便自然絲滑地流出演技。
等我完整诠釋完情緒後許久,導演才喊了“咔”。
他嘟囔了一句,“這麼長串的台詞她居然一條過?她還真有點東西。”
中場休息的時候,我躲到了樓梯間,顫抖着給自己點了一根香煙。
我怎麼去描述此刻的心情呢?
激動的吧,重新站在聚光燈下的生活好像有了一些可能。
也是茫然的吧,跟過去最不想見的人見面,那些難堪的回憶也一點一點閃現在了我的腦中,揮之不去。
指尖的香煙忽明忽滅地閃着火花,煙霧缭繞着,直到我的眼前氤出一片灰白。
正想着,身後的門忽然“吱呀”一聲開了。
我以為劇組來人了,慌忙掐滅了煙頭。
“開拍了麼?不好意思,我現在馬上就出去……”
可等我轉過頭來的時候,卻正好撞在了裴青寂的胸口上。
他皺着眉頭,“你學會抽煙了?”
我沒有回答。
他掐滅了我的煙,“以後不要再抽了。”
好笑,他現在有什麼資格來管我?
我繞行到他身後準備出去,他忽然從身後拉住了我。
“昨晚我給你發了消息,你沒回。”
“我們……真的有過孩子麼?”
我的心像是突然被燙到。
過往無數個夜裡,我會夢到他對我說這句話。
夢裡的我應該是憤怒的,憤怒地指責他怎麼這樣就輕易抛棄了我和孩子。
我應該是要歇斯底裡地吼叫,應該是暴哭着捶打着他,跟他訴說着我躺到手術台上多麼恐懼,多麼不舍這個孩子,可最後還是親手扼殺了他。
而他就是兇手。
可現在,我也隻是平靜地注視着他的眼睛。
“嗯,打掉了。”
他拉住我的手突然用力,聲音中也帶上了一絲顫音,“你那時候為什麼不跟我說?你不說是為了報複我麼?”
我承認一開始不說是為了報複他。
我想讓他知道,被回旋镖紮中是一件多麼疼的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