鐘達并沒有在意赫連霆的語氣,他起身向赫連霆行了一禮,随即帶張芸退了下去。
待他們走後,赫連霆轉着手裡的碧綠扳指,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。
三日後,善仁堂。
顧傾沅将手從診台前的大娘手裡收回,“周大娘,你的脈相已經好多了,還是得按時服藥湯,不出三日便會痊愈!”
眼前的周大娘老眼昏花,臉上的褶子多如枯皺的樹皮,滿頭銀花用布巾包起,身形佝偻。
她聽到顧傾沅的話,那口掉的還剩兩三個老牙的嘴露出一抹笑。
“顧大夫,當真是太多謝你了,若不是你幫我這老婆子治病啊,我這老婆子怕是兩腳都要踏進棺材了。”
周大娘一兒一女,女兒嫁了出去,兒子一家三口是上一批染上疫症從這裡回去的百姓。
在他們回去前兩日,周大娘便也染上疫症送了進來。
前兩日有他們家人在,周大娘還能有個安慰。
後來兒子一家三口先行痊愈回了家,她便孤零零的了。
好在有善仁堂的大夫和其他疫民陪着她說說話,否則她老人家還不知會有多孤單呢。
顧傾沅溫柔一笑,“大娘,我是大夫,給你們治病是再正常不過的事。你老人家吃好睡好養好身體,能活百歲呢!”
周大娘聽到她這話,笑的見牙不見眼。
“哎喲,還百歲呢!老婆子不中用了,能多陪我兒子孫子他們幾年就知足喽!”
“能的、能的!”
顧傾沅笑着應和,周大娘便拄着拐杖起身,由戴着布罩的伍德扶回疫民棚。
伍大夫在旁感慨道:“明明才過去半月多光景,但我卻感覺像是過去好久似的。”
他回想起疫症剛發生時,他們幾位醫館的大夫被林大人找到臨危受命,帶着徒弟來疫區救治疫民的事。
當時他們也慌也亂,畢竟史上疫症發生時都會死好多好多人。
如今他們和那些疫民的命連在了一起,就像是到了懸崖邊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