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等來的,确實父親要娶高門貴女的消息。
那天父親拉着姜妙母親的手,冷眼看着娘親:
“婉兒是高門貴女,對我的仕途會助益良多。”
“她不可能做妾。”
“況且……”
父親伸手撫向還在肚子裡的姜妙:
“婉兒懷了我的孩子,已經八個月了。”
父親的話裡話外隻透露出來了一個意思,他想将娘親,
貶妻為妾。
那一瞬間,娘親如墜冰窖。
那天她沒告訴父親,其實她也已經有了我,
三個月了。
幼時,娘親總是望着院子裡的桂花樹發呆,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回憶,
她不厭其煩地講了一遍又一遍。
我問她,你為什麼不走?
娘親怔了怔,喃喃自語:
“走去哪兒呢?”
“他是我的夫君,是發誓一輩子對我好的人,也是我的天……”
“離了這兒,我有去哪兒呢?”
除了這裡,她無家可歸。
可是娘親,你說的不對。
他不是你的天,也不是會一輩子對你好的人。
就像蕭承瑾于我也一樣。
這裡不是我們的家。
所以我走了,我可以見天、可以見地;
見油菜花海、見冰川雪刃;
亦可以見芸芸衆生。
我要回嶺南去。
迎着冷風,我将身上的衣服緊了又緊。
終于,在第三日天亮之前,我到達了渡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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