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個宋傳根,也不知道跟宋念華說了些什麼?
有沒有把趙領導的事告訴她?
王副書記心裡虛極了,面上卻半點不顯。
“嗯,傳根同志雖然做錯了事,但知錯肯改,出來後,就還是‘好同志’。”
他打着官腔試探道。
宋念華冷笑,她那麼忙,可沒時間跟王副書記玩‘文字遊戲’,幹脆直接攤牌道:
“副書記,您這話說的倒是有道理,隻可惜,我傳根爺看他們一家三口都齊齊蹲了大牢,偏背後支使他幹這些缺德事的人,卻一點事都沒有,依舊坐着高位,甚至在他被抓走時,連句情兒都沒幫他求。”
“他心裡恨啊,這不,就趁着我來福叔去看牢裡看他時,托他給我帶了口信,和幾頁紙。”
“哦,那宋傳根都說啥了?”王副書記擠出抹随意笑容,撐着問道。
“傳根爺說他後悔了,不該因為你答應會把他提拔到公社上班,就想起那損招兒害我”
宋念華幹脆俐落把‘鍋兒’扣在王副書記頭上了。
當然,宋傳根害她,肯定是他貪心,王副書記的指使,隻是一方面原因。
但又有什麼關系,反正宋傳根現在被關在監獄裡,王副書記又不能去求證,她也不會給他機會去求證。
自然她怎麼說怎麼是!
“小宋同志,話不能亂說,我跟宋傳根同志除了工作上有幾次接觸外,私下根本不熟悉,怎麼會跟他說那種話,更不可能承諾他什麼!”
王副書記陰着臉喊‘冤’。
“呵呵,原來,在王副書記心裡,我傳根爺跟你不熟啊,那他帶着全家省吃儉用,每年‘孝敬’您的東西,不是白送了嘛!”
宋念華挑眉,“傳根爺當村支書第一年,就送了你老婆一隻金手镯子,當作你提議他當村支書的報酬。”
“傳根爺告訴我,那镯子可是十足的純金,是他打地主時,從地主老婆的首飾盒裡掏出來,偷偷藏起來,沒上交的。”
“第二年,他花了五十塊錢,從大山的獵戶手裡買了顆百年老參,巴巴給你送去了,當時,他當村支書,一個月的工資,才四塊三毛六。”
“那顆參,花了他一年的工資。”
這些,都是宋傳根記錄在那破本子上的。
“第三年,他千方百計的托人從城裡賣了塊‘梅花’牌手表,趕着過年給你送過去,怕影響你,特意買了塊女表,聽說,那塊表,現在還戴在你老婆手腕上呢!”
“第四年第五年”
宋念華依次背着,“傳根爺當了十五年村支書,給你的‘孝敬’一年沒落下過,其價值更是超過二千塊錢。”
她聲音不大,語氣也很淡,卻聽王副書記直冒冷汗。
宋傳根對他殷勤,送的東西貴重又合他心意。
他呢,也就順手‘關照關照’他,利用工作之便,給宋傳根點好處。
兩人之間早有默契,如今,竟然宋傳根親自給‘捅破’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