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家,李愛紅坐在沙發上抹眼淚兒,許保國則臉色鐵青的,氣的來回在屋裡走動。
“老許,你咋時候也變的這麼狠心了,明珊可是咱們親閨女兒,聽到她在村裡受苦,你就不心疼嗎?”
“明珊現在天天早上三、四點就得起床,幹着各種農活,一直幹到晚上六點多,中間除了吃頓飯,連個休息時間都沒有。”
“她前幾天還被念華那個二嬸,派去挑大糞,她什麼時候幹過這樣的活兒啊!明珊給我打電話哭的可傷心,說她快要累死了,老許,那孩子隻有咱們了,你不能不管她。”
“老許,明珊上次給我打電話都過去好幾天了,你就讓我給念華打個電話吧,讓她管管她姐姐,不然,我真、真怕明珊她受不住,出點什麼事兒。”
李愛紅抽泣求着。
“她能出什麼事兒?誰下鄉當知青不幹活兒,當初,念華都能挺下來,她多了個啥?就挺不住了。”
許保國頓住腳步,想起半個多前,許明珊跟他告狀後,他給宋念華打去電話‘問罪’時,宋念華說的那些話兒,不能因為許明珊一個人,毀了整個宋家。
“一有事兒就往回打電話告狀,一有事兒就告狀,我沒幫她嘛,為了讓她在村裡過的好點,我拉下老臉去求人,好不容易給她換了個輕松點的工作。”
“結果呢,她一點不珍惜,跑到宋家屯又‘故計重施’,造念華的黃謠兒,老宋家人沒打死她,隻‘撸’了她的工作,做的夠仁義了。”
李愛紅哭唧唧着,“所以,我才想給宋念華打電話,好好跟她說說,明珊知道錯了,讓她原諒明珊吧,别跟她一般見識。”
“不許打。”許保國怒呵,“都是你慣的,這回我就是要讓她吃點苦,治治她那身臭毛病。”
“念華比她還小呢,人家能在宋家屯混的‘風生水起’,還當上了廠長,她呢,整天擺弄她那點小心思,又蠢又笨。”
李愛紅聽着丈夫這麼貶低親生閨女兒,忍了好幾天的怒火,再也忍不住了,‘騰’地站起身,沖到許保國面前,哭道:
“許保國,你說的是人話兒嗎?明珊隻是一時做錯了事兒,她都知道錯了,你們怎麼就不能原諒她,幫她一把。”
“念華上次都能原諒她,這次肯定也不會跟明珊計較,你為啥非得攔着,你是存心想逼死她嗎?”
“你還有臉說,上次就是她害的念華,不得不下鄉,當時,你不肯管,要是那時你能出面管住她,不那麼慣着她,她現在也許就不是這個樣子了。”
“念華也是你從小養大的孩子,你怎麼就隻顧着許明珊,不管管念華呢!!”
怒極了的許保國指責着。
李愛紅被‘戳’到痛點,一張臉青白交替,“你有什麼臉說我啊,當初那事兒,你不也沒管嗎?”
“還有,念華下鄉,你不也沒管嗎?你敢說你沒嫌棄念華不是咱們親閨女兒?你沒偏心明珊?”
許保國被噎的無語,心虛的漲紅了臉,他哆嗦指着李愛紅,半晌才道:“你、你反正,你不許再去打擾念華,也不許替許明珊說情兒,她能活就活,活不了就死去。”
“你要是敢背着我去幫她,我就跟你離婚。”
扔下這句話,他氣呼呼的走了。
李愛紅怔住了,結婚二十多年,她和許保國吵過鬧過,可‘離婚’這兩個字,卻是頭一次從他嘴裡說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