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走上前，似乎想要和我解釋。
我退後了些。
「我也讨厭你，我也讨厭你做我的媽媽！」
我又看向其他愣住的三人，「我也讨厭你們，我讨厭你，爸爸。」
爸爸咬了下後槽牙，沒能說出半個字。
我拿出斷絕母女關系的協議時，媽媽臉上都是不可思議。
「你早就準備好了是嗎？」
她拿過筆，龍飛鳳舞地簽下名字甩過來。
「朱潼，再如何我們也養大了你，你這條命都是我給的！」
「忘恩負義。」
我忍着心口的劇痛，冷漠接過。
和我不再有血緣關系的女人在身後賭氣道：
「我倒要看看你怎麼養活自己，到時候你就知道爸媽的不容易！」
我沒有回頭。
15
看着朱潼絲毫沒有停頓的背影，朱喬安心裡傳來一陣鈍痛。
她死死掐着自己的腿，克制着那股追上去的沖動。
她不斷地用理智告訴自己，朱潼沒心沒肺，連親媽都可以抛棄。
可還是被無法忽視的酸澀爬上眼睛。
記得當年自己未婚先孕，離開家去求學。
整個世界都是灰暗的。
媽隔三岔五和她打電話，都能聽到那頭，
小女孩奶聲奶氣、咿咿呀呀地叫媽媽。
她總是厭煩地挂斷電話。
後來她母親去世，朱潼第一次見她時，怯生生的。
朱喬安按下心中的厭惡，笑着說：
「叫媽媽。」
朱潼卻睜着一雙大眼睛，生澀地喊了句：
「阿姨。」
她當時轉身就走了，砰地摔上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