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雲悠悠,青岩村的黃土路上還殘留着昨日夜裡清風的氣息。
饒媛和洪欣并肩往回走,微風卷着遠處田壟間的稻花香,混着兩人壓抑不住的輕笑。
洪欣用胳膊肘輕輕撞了撞饒媛,軍用水壺在腰間叮當作響:“真沒想到,那出包公戲比咱們的槍炮還管用!”
饒媛仰頭望着純澈的天際,白襯衫下擺被風吹得鼓起,她的臉上同樣帶着一抹輕松的笑容。
她想起剛才給她們道歉的那些村民們慘白的臉色,嘴角不自覺地揚起。
“這些迷信說到底是心虛作祟,隻要戳破了”
話未說完,前方巷道口突然傳來重物墜地的悶響,緊接着是淩亂的腳步聲。
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跌跌撞撞沖了出來,身上的碎花布衫沾滿泥漿,指甲縫裡還嵌着暗紅的血迹。
她眼神渙散,嘴裡喃喃自語,蒼白的嘴唇機械地開合,發出含混不清的嗚咽。
饒媛剛要上前攙扶,身後突然炸開一聲暴喝:“臭婆娘!又想往哪兒跑!”
一個滿臉橫肉的男人揮舞着麻繩沖過來,粗布褲腿上還沾着新鮮的草屑。
他一把揪住女人的頭發,女人發出凄厲的慘叫,掙紮間幾縷黑發散落在饒媛腳邊。
“放開她!”
洪欣跨步擋在兩人中間,軍靴碾過碎石的聲音帶着不容置疑的威懾。
男人瞪着銅鈴大的眼睛,唾沫星子噴在洪欣肩章上:“解放軍了不起?這是我婆娘!瘋瘋癫癫的,不好好關在家裡還想跑!”
他拽着女人的胳膊就要往回拖,女人突然劇烈扭動起來,脖頸處青紫的勒痕在暮色中觸目驚心。
饒媛的目光突然定在女人翕動的嘴唇上。
那些含混的音節像一記重錘砸在她心上——“Пooгnhe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