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幕籠罩白虎寨,阿蠻避開巡邏的族人,像隻靈巧的山貓般翻過寨牆。
饒媛正蹲在溪邊清洗手風琴上的泥土,月光為她的側臉鍍上銀邊。
聽到身後的腳步聲,她轉頭時,正撞見少年局促不安的眼神。
“饒同志,”阿蠻的草鞋在碎石上蹭出聲響,他攥着衣角,指節因用力而發白。
“我我相信你不會騙我。”
少年喉結滾動,從懷裡掏出個油紙包,裡面是幾個溫熱的玉米餅,“我阿耶說,吃了有力氣講話。”
“我是解放軍,不能那鄉親們的一針一線。這餅子還是你們吃掉的好。”
饒媛沒有接玉米餅,而是拍了拍身旁的石頭,示意他坐下。
“阿蠻,你見過寨子裡那些盜墓賊留下的痕迹吧?”她的聲音輕柔,宛如這月色下的清風一般。
少年看着她在月光下瑩白的側臉,沉重的點點頭,聲音悶悶的。
“嗯,阿耶說要不是有先祖他們拼死守護,後邊的墓穴早就被毀的不成樣子了。”
饒媛了然的點點頭,卻還是繼續說着。
“可考古隊和他們不一樣,他們帶着能看清地下的‘千裡眼’,還有保護文物的‘金鐘罩’。”
她展開随身帶着的《文物保護法》宣傳冊,火把的光暈在紙頁上跳躍。
“你看,這上面寫着,發掘古墓是為了讓曆史‘開口說話’。楚骁将軍的戰甲、兵書,還有他征戰的故事,隻有放在博物館裡,才能讓千千萬萬人知道。”
阿蠻盯着宣傳冊上的配圖,那是考古隊修複的青銅器,在玻璃展櫃裡泛着溫潤的光。
他想起饒媛戲台上扮演的楚骁,銀槍刺破夜幕的模樣,突然開口:“可是可是老族長說,驚擾了将軍的安甯,白虎神會降罪。”
“如果楚骁将軍泉下有知,”饒媛的指尖劃過“保護文物,功在千秋”的字樣,“他一定希望自己守護的百姓,不用再世世代代困在山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