後腦勺的鮮血順着脖頸流下，染紅了大半的肩頭。
霍承曜卻依舊死死攥着斷裂的監測數據線，護着兩位老教授，不斷地對着老族長呼喊。
“老族長！您看看這土壤含水量”
話沒說完，飛來的石塊擦過額頭，在臉上劃出深長的血痕。
饒媛安排好文工團的工作，冒着雨水沖進人群時，正看見阿蠻父親舉起木棍對着霍承曜正要砸下。
她連忙沖向前去，張開雙臂擋在霍承矅身前，軍裝早已雨水浸透，透着寒涼貼在身上，凍得她臉色蒼白。
“大叔！後山的裂縫已經三米寬了！”
她的聲音被雷聲劈碎，卻掏出了被封在半透明塑料袋裡邊的手持攝像機。
攝像機的畫面沒關，裡邊的場景卻讓現場所有人呼吸一滞——
畫面裡，巨大的石塊正順着山坡滾落，砸出漫天煙塵。老族長的權杖突然顫抖起來，他望着視頻裡熟悉的山形，琉璃虎目泛起水霧。
三十年前那場山洪奪走他妻兒的畫面，與眼前景象重疊。
但當阿蠻父親喊出“這肯定是造假”時，憤怒的人群再次湧了上來。
混亂中，饒媛感覺後腰撞上石磨，疼痛讓她眼前發黑。
霍承矅的怒吼穿透雨幕：“都住手！”
他扯開染血的衣領，露出心口猙獰的舊傷疤，“我這條命是在兩年前的南方抗洪搶險時撿回來的！現在後山的情況，比當年還兇險十倍！”
“阿耶！老族長，就聽他們的吧！”
阿蠻的聲音突然從祠堂方向傳來。
少年不知何時掙脫繩索，渾身濕透地撲進雨裡。
他跪在老族長面前，額頭重重磕在石闆上，“族長！您忘了嗎？半年前那場雨，村西頭的老槐樹都被沖下山了！”
山風裹着雨幕襲來，掀翻了村口的圖騰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