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少年迷茫的模樣,指導員歎了口氣,将手冊推了過去。
“在這兒看看吧,晚上回去寫三千字檢讨,明早交給我。”
說完,指導員便背着手離開了,留下阿蠻獨自一人在辦公室默默地看着那個部隊條例手冊。
阿蠻盯着牆上的“三大紀律八項注意”,又細細的翻看着手冊。
随着手冊的翻閱,這個在深山中自由生長的少年第一次真正理解了“逃兵”二字的重量。
特别是看到擔保人也會被逃兵連累的時候,阿蠻想到那獨自來到林中安慰鼓勵自己的饒媛,密密麻麻的自責在心底漫延。
手指不安的揣進口袋裡,當摸着口袋裡那塊葛根糖的糖紙。
阿蠻突然意識到,自己要戰勝的從來不是霍承矅,而是——
那個受傷之後,總想着躲起來等待他人前來解救的自己!
此時,部隊醫務室内。
酒精棉擦拭傷口的刺痛讓霍承矅皺起眉頭,饒媛握着鑷子的手微微發抖,看着那些猙獰的傷口——右肩胛骨下方的抓痕尤其深,皮肉翻卷着,周圍的皮膚已經開始發紫,滲出點點血珠。
醫務室裡彌漫着濃烈的消毒水味,混着霍承矅身上淡淡的硝煙氣息,壓得人喘不過氣。
“沒事。”霍承矅悶聲說,“擦點紅藥水就行。”
“别動!”饒媛卻強制的将他按在原地,繼續清洗包紮傷口,聲音帶着自己都沒察覺的顫抖。
她放下鑷子,輕輕按住他的肩膀,“疼就說出來。”
隻是,當她指尖觸到對方皮膚時,那不一樣的溫度才叫饒媛發覺。
眼前一派若無其事的人,竟然處于高熱之中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