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指導員,您知道嗎?”
饒媛擡眸看向指導員,漆黑的雙眼中閃爍着淚光,她的聲音帶着一絲顫抖,眼眶漸漸紅了起來,喉結不受控制地上下滾動。
“十八歲那年,他們把我賣給了山裡人當媳婦。”
她頓了頓,指甲幾乎要掐進肉裡,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。
“那家人把我關在黑屋子裡,不給飯吃,還打我。”
“鐵鍊子鎖在腳踝上,一走路就磨出血。要不是承曜恰好在那裡完成任務,把我救了出來,我怕是早就死在那裡了。”
她的聲音越來越大,壓抑多年的委屈和憤怒如決堤的洪水般傾瀉而出。
“這半年自斷親以來,我沒有收到過他們任何消息。現在突然說父母病重,誰知道是不是又有什麼陰謀?說不定,他們是想把我騙回去,再賣一次!”
她的眼神堅定而決絕,直視着指導員的眼睛,指着地上的饒天明。
“這樣的人家,對我而言就是火坑,我不想回去,也絕對不會回去!”
指導員的臉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,眉頭緊緊皺成一個“川”字。
他摘下軍帽,用粗糙的手掌揉了揉太陽穴,軍裝領口的風紀扣在夕陽下泛着冷光。
作為一名老兵,他見過太多人間疾苦,但此刻胸腔裡依然翻湧着難以遏制的怒火。
饒天明在一旁聽得臉色煞白,後背早已被冷汗浸透,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滾落,在水泥地上砸出小小的水印。
他萬萬沒想到,饒媛會把這件事當衆說出來。
喉結上下滑動,他的手指緊張地摳着褲縫,滿腦子隻想着如何擺脫責任。
“不、不是這樣的!”他結結巴巴地辯解道,聲音裡帶着明顯的恐懼,腳步不自覺地往後退,後腰撞上了身後的長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