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0章(第1頁)

他渾濁的眼球裡布滿血絲,涎水順着嘴角滴落在女衛生員顫抖的手背上。

直到巡邏士兵的皮靴聲由遠及近,他才罵罵咧咧起身,臨走時手掌如毒蛇般掃過女孩的臀部,在軍裝布料上留下五道油印。

不過短短兩天,招待所的投訴信雪片般鋪滿指導員的辦公桌。

信紙皺巴巴的邊角沾着淚痕,有的用鉛筆歪歪扭扭寫着“半夜聽見窗外有窸窣聲”,有的用口紅重重描着“被堵在走廊要微信”。

最刺眼的是張沾着油漬的便簽,字迹被油暈得模糊:“在食堂故意把酸辣湯潑到新兵身上,還說‘我妹是饒媛,你們敢動我?’”

當指導員鐵青着臉把饒天明拽進辦公室時,這人卻“撲通”一聲跪倒在地,膝蓋撞得瓷磚咚咚作響。

“我錯了!我這就改!”他抱着指導員的軍靴号啕大哭,鼻涕眼淚糊了滿手背,“求領導給我個機會!家裡還有老父老母”

可等房門剛關上,他立刻對着背影啐了口濃痰,摸出藏在鞋底的粉筆,在白牆上歪歪扭扭寫下“饒媛是破鞋”,每個字都故意拖出長長的尾巴,像腐爛的蚯蚓。

暮色染紅家屬院的圍牆時,饒媛才抱着曲譜從文工團出來。

夕陽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長,卻突然被一團黑影籠罩。

饒天明晃蕩着酒瓶子從牆角轉出,褲子的膝蓋處破了兩個大洞,他吊兒郎當的笑着,态度嚣張。

“好妹妹,給哥點錢花花?”他打着酒嗝,腐臭的氣息裡混着劣質白酒味,“咱爸快咽氣了,就等着你的救命錢”

“我沒錢。”饒媛側身要走,卻被他布滿老繭的手死死扣住手腕。

饒天明故意壓低聲音,腐牙幾乎要擦過她耳垂:“聽說你傍上了霍營長?讓他拿點出來啊!不然我就告訴所有人,你當年在山裡”

“你!”饒媛渾身劇烈顫抖,指甲深深掐進掌心。

她盯着對方鼻頭上的酒糟鼻,眼底是藏不住的厭惡和冰冷。

“沒關系?”

饒天明突然扯開嗓子,引來三個拎着菜籃的家屬駐足。

他突然癱坐在地,拍打着布滿油漬的褲腿:“你吃我家的飯長大,現在翅膀硬了就不認人?爹媽在病床上疼得直打滾,你卻在這吃香喝辣!”

說着突然撲過去抱住她的腿,下巴在軍褲上蹭出大片灰印,“我今天就死在這,看你良心會不會痛!”

圍觀者的竊竊私語像蛛網般将饒媛纏住。

“真狠心啊,親爹親媽都不管。”

“聽說她以前跟着男人跑了,不幹淨的很。哪兒還有正常人的良心喲!”

饒媛感覺太陽穴突突直跳,耳畔卻清晰傳來饒天明陰測測的低語。

“我最後問你一次,到底給不給錢?”饒天明鐵鉗般的手指掐住她手腕,疼得饒媛眼眶發紅。

他歪斜的嘴角溢出涎水:“别給臉不要臉!要是不給錢?明天我就去部隊到處溜達,讓所有人知道你””

“沒錢!不給!”

饒媛猛地掙脫,轉身就跑。

身後傳來酒瓶碎裂的聲響,饒天明的咒罵混着石塊落地聲。

“行!饒媛,你有種!你等着!我看你能硬氣到什麼時候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