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我做的又怎麼樣？不是又怎樣？”
吳翠微微擡起下巴，夕陽将她的輪廓鍍上金邊，卻照不暖她眼底翻湧的妒火。
肖海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面容，喉結滾動了兩下，幹燥的唇瓣抿出一道蒼白的痕迹。
這個回答，如同重錘擊碎了他最後一絲僥幸——饒媛被陷害的背後，果然有吳翠的手筆。
肖海踉跄着後退兩步，看着眼前之人，隻覺得對面扭曲的陌生，心口傳來一陣陣的鈍痛，裹挾着濃重的失望。
“你明知道霍承矅和饒媛的關系，為什麼要這麼做？”他的聲音沙啞得可怕，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生鏽的喉嚨裡硬生生擠出來，帶着灼燒般的痛楚。
吳翠轉身時帶起一陣裹挾着茉莉香的風，發梢如利刃掃過肖海手背，留下一道淺淺的紅痕。
“肖海，有些事不該問就别問。”她慢條斯理地将碎發别到耳後，露出好看的耳垂，珍珠耳釘在餘晖中泛着冷光。
“我爸馬上要升任軍區副司令，你最好别在這個節骨眼上給我惹麻煩。”她刻意加重“副司令”三個字，尾音帶着上位者的威懾，以及十足明顯的警告。
這句話如同一記悶雷在肖海耳邊炸響。
記憶突然閃回二十年前的軍屬大院，紮着羊角辮的小女孩把最後一塊綠豆糕塞進他掌心，眼睛亮晶晶地說“你先吃”。
又想起高中畢業典禮上，少女站在陽光下，一臉憧憬地說“我們以後一定都要成為我們父親那樣的軍人！剛正不阿，不畏艱辛，為人民服務！”
印象中那活潑堅毅的少女散去，落入眼前的人，此刻眼中滿是厭惡的看着他，用着父親的權勢威脅自己。
“你變了。”
肖海後退半步，鞋跟碾碎腳下的石子，發出細碎的聲響。
他望着那張精緻卻陌生的臉，眼底的失望幾乎要溢出來。
吳翠的睫毛猛地顫動，指甲深深掐進掌心，往事如潮水般湧來，卻在觸及眼底的冰霜時瞬間凝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