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人沉默地行走,四周的景緻在他們眼中一一掠過,卻似乎無人真正留意。
正當莊揚心中暗自揣測皇上的心思,白铎的聲音突然響起,打破了沉默:“皇上身邊的老臣已所剩無幾,你我,還有秦垣。”
“但我們畢竟是仆從,臣子,怎能比得上親信更能撫慰皇上的心呢?”
白铎的話語中帶着幾分無奈與自嘲。
提到張德福被抄家的那一日,白铎的語調變得沉重:“張德福被查抄家産之時,聖上特地指派京衛營前去協助,而你,作為京衛營的領頭人,為何沒有現身?”
莊揚聞言,身體猛地一顫,仿佛被無形的重錘擊中了心房。
他慌亂地看向白铎,嘴唇微啟,卻隻吐出幾個模糊的音節:“我我以為”
白铎舉起手,輕輕擺了擺,示意莊揚無須多言,接着道:“你與孫府的關聯,我們彼此心照不宣,聖上亦是心知肚明。若真要你避嫌,派去的就該是宋鳴的人了。”
“你誤解了聖意,結果讓秦老太太承受了莫大的冤屈。如今老人家萌生了離京之意,你又未能及時勸阻,聖上不找你問責,又能找誰呢?”
“莊将軍,你好自為之吧。”
白铎的話語中帶着幾分沉重的警告。
言罷,白铎已行至宮門邊,他停下腳步,回望了一眼,沒有立即離去。
那深邃的目光中藏着一抹不易察覺的陰郁。
莊揚胸口一緊,仿佛被無形的巨石壓得喘不過氣來。
這些年,聖上對老臣的懲治,讓他從最初的憤慨不平。
逐漸學會了明哲保身,自認為每一步都走得謹慎無誤。
掙紮與矛盾并非沒有,但面對年邁的秦老太太
他腦海中浮現出老國公生前的叮囑:“我走後,孫府不必你過多挂念,但若是我這老妻與聖上有了間隙,你可要盡力調和。”
“他們二人一個太過多疑,一個心高氣傲最容易為人所利用,就連那點僅存的溫情也抛諸腦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