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氏下樓之際,悄悄對掌櫃耳語了幾句:“想辦法通知秦老太太,就說李老太太現在就在樓上。”
掌櫃的眼中閃過一抹微妙的光芒,點頭哈腰道:“是,小的明白。”
随後,朱氏急匆匆地離開了寶珠行。
掌櫃回到櫃台後,迅速寫下一張短箋,小心翼翼地将其貼于一隻茶盞的底部。
他精心烹制了一壺頂級香茗,姿态恭謹地站在珍寶閣的門外,高聲喊道:“老太太,前日是我們寶珠行有眼不識泰山,今日特來負荊請罪,願您能品嘗這杯歉意之茶,原諒我們的過失。”
此時,秦婉擡頭,恰好看到寶珠行掌櫃仰望二樓的姿勢,心中生疑,遂起身走向那個方向。
而樓上,李老太太臉色鐵青,立刻對身邊的沈媽媽吩咐道:“你去把他給我叫回來,他難道沒有骨頭嗎?竟然如此敗壞我們李家的顔面?”
沈媽媽輕聲提醒:“老太太,那是朱氏自己的鋪子,與我們李家關系不大。”
李老太太重重地拍了一下桌面:“混賬!朱氏在京中的靠山是誰,你還不快去辦?”
沈媽媽無奈,隻好悻悻地下樓執行命令。
正當秦婉手握溫熱的茶杯,指尖觸碰到那張神秘紙條之時,沈媽媽已經氣勢洶洶地出現在了面前。
“掌櫃的,你這是在玩什麼把戲?貴客不侍候,卻在這裡對無關緊要的人卑躬屈膝?”她質問道。
掌櫃堆起一臉谄媚的笑容:“是是,我馬上來。”
沈媽媽不耐煩地催促:“還愣着幹什麼?動作慢了有你好受!”
秦婉不動聲色地将紙條藏于掌中,突然間将手中的茶杯用力摔在地上,一聲震耳欲聾的碎裂聲讓在場的人都是一驚。
緊接着,秦婉厲聲呵斥:“真是有什麼樣的主子,就有什麼樣的奴才!别以為我不知道你們背後靠着誰在做買賣!”
“打着賠罪的旗号送茶,誰知道這裡面又藏着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!”
“離我遠點,看着就讓人惡心。”
掌櫃見狀,見秦婉憤怒中已悄然捏住了紙條,便順勢甩袖離去,裝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:“敬酒不吃吃罰酒,咱們走着瞧!”
沈媽媽也是滿臉怒容,轉身離開。
李老太太聽到動靜趕至,見掌櫃灰溜溜地返回,不滿地訓斥:“你是軟腳蝦嗎?非要自己找罵不成?”
掌櫃忙回禀:“小的本想,那樁婚嫁用品的交易,怎麼說也能賺個萬兩銀子上下”
他的聲音越來越小,最終淹沒在李老太太愈發沉重的喘息之中。
"誰料這位秦老太太,半點情面都不給,不留絲毫轉圜餘地。"
"情面?"李老太太的話語裡夾雜着一絲譏諷,仿佛聽到了世間最大的笑話。
她的雙眸微眯,唇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:"若她知曉這家店鋪背後依靠的是李家的勢力,又怎會愚蠢到給予你我所謂的情面?"
她的目光銳利,穿過繁複的珠簾,落在門外靜靜等候的馬車之上。
一匹瘸腿的老馬忠實地守護着,而另一名護衛則匆匆步入附近的食肆,為她們采購些小食。
這兩名看似平凡的護衛,在這京城的繁華之中,又能掀起什麼波瀾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