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老太太聞言，目光鋒利，猛地鎖定在兒子身上，長期以來對他的不滿與失望一發不可收拾。
“啪！”
一記響亮的耳光，伴随着甯遠侯臉上迅速腫脹的五指印，李老太太聲音中帶着難以抑制的憤怒與痛心：“你，可還記得自己是我李家的子孫？你曾經立誓要為家族帶來榮耀，這就是你所謂的榮耀嗎？”
甯遠侯撫摸着火辣辣的臉頰，宋鳴那日的忠告在耳邊響起：“孫家對孫秉的放縱，正如同國公爺對老太太的無限容忍，這早晚是要招來災難的。”
彼時的他不以為意，而今回想，悔不當初。
他按住臉頰，語調冷淡：“母親，鬧劇該結束了吧？上官氏既然已被禁足于府中，為何還能出府，您不覺得應該給個合理的解釋嗎？”
李老太太眼神閃爍，正要編織借口，卻被甯遠侯打斷：“若非您暗中慫恿，使得薛家退婚，清涵又怎會無辜卷入蜀王的漩渦之中？而今日之失，那五萬兩銀票的流失，追根究底，責任依舊在您身上。”
“您自己不反思也就罷了，卻隻知道責怪他人。難道母親您真以為，李家有那能力去取秦老太太之命？”
李老太太聲音裡充滿了不甘與嚣張：“有何不可？區區一個婦人，殺了也就殺了，誰又能奈我何？我是國太，是皇上的嶽母！”
“哼！”
甯遠侯不屑地嗤笑一聲，“國太？即便是父親在世，也從未有過您這般專橫跋扈。父親身後有着整個李氏家族的支持，無數李氏後裔是他堅強的後盾，而您呢？”
“你！”李老太太驚愕無比，何時起，兒子竟變得如此大膽，敢于直接與她針鋒相對？
甯遠侯言語中滿是諷刺：“您有一女貴為皇後，但您可知道，您的女兒在宮中并不受寵？您還有一個兒子，身處太子與蜀王的夾縫中，進退維谷，您又是否真正關心過他的處境？”
“您還想動秦老太太？真是荒謬至極！您注意過秦老太太身邊的那位嬷嬷嗎？那可是皇上的親信。至于秦婉身邊的護衛，曾是京衛副使，在京城的人脈不比我差。還有那個瘸腿的許廣，長年隐匿于順天府，執行的秘密任務多到難以計數。”
“更不用說，我身邊還有一位曾任禦史的智囊。母親，當街對我動手，您這是想要整個李家為您陪葬嗎？”
“你你這簡直是反了天了！”李老太太吓得連連後退，驚恐萬狀。
她從未見過如此冷酷決絕的兒子，内心的慌亂與恐懼如潮水般湧來，令她無所适從。
然而，甯遠侯并沒有停歇，反而步步緊逼：“母親的心思，孩兒一清二楚。李家背後有太子支持，有安樂公主為後盾，更有血脈相連的宗親與姻親為依靠。”
“孫家又何嘗不是？他們有聖上的庇護，有蜀王作為屏障，更有遠在邊疆的蕭大将軍作為強大的援軍。這是一場兩大豪族的巅峰對決，孫家雖然一度隕落，但如今已東山再起。明眼人都懂得退避三舍，唯獨母親，非要以身試險。”
“何必做出那等落井下石的卑劣行徑呢？薛家的結局母親親眼所見，如今京城，薛姓已成為禁忌，隻因皇上親自下令，為孫家正名，不允許任何人輕視孫家。母親竟敢無視皇上的旨意，也難怪聖上心中不悅。”
李老太太聽完，震驚之餘，淚光盈盈，難以置信地質問道：“你你到底在說什麼？”